第十章侠之圣者
“以暴易暴真的能够解决问题?”李雪杏逸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不能!”唐孤的回答十分干脆,“修罗教和绝杀虽然战败,但有朝一日必将东山再起,届时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多少仁人志士、英雄豪杰又得为此牺牲。”
“难道就没有其他途径可以改变这种局面?”李雪杏问道。
“没有,除非……”唐孤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山川丘陵,续道,“除非江湖中出现一个足令四夷宾服,万邦朝觐的侠之圣者,武林至尊,使普天之下无人敢觊觎大宋,窥伺中原。”
“侠之圣者,武林至尊!”李雪杏娇躯微颤,低下头细细咀嚼着这八个字中不同寻常的深刻含义。
几轮暗器射罢,百余骑黑衣杀手剩下不到一半.此时他们与唐天鹰等人的距离已渐渐拉近,杀伤力较大长弓硬弩逐渐失去了效力。
孟飞掌法精绝,自是不惧近战,鞭梢一扬全速驱马冲入敌群。对方仅余的十多人早被他那神出鬼没的“无影神针”吓得心惊胆战,再又迎上逍遥无极掌千变万化、四处激荡的绵密掌风登时阵角大乱。
唐天鹰收回机弩,催动胯下良驹斜向疾行,黑衣杀手纷纷调转马头,不依不饶地紧跟在后。眼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唐天鹰瞅准机会,掣起囊中飞刀。“唰”、“唰”、“唰”三响,离他最近的三名黑衣杀手几乎连惊叫声都不及发出,瞬间应声而倒。
唐云鹤且战且退,始终与黑衣杀手保持着较长的距离。忽听一声长嘶,一匹浑身雪白,不见半点杂色的高头大马竟越众而出,顷刻间冲到跟前。唐云鹤反应极快,指尖微微晃动故伎重施,两枚夺魂镖直击马腿。
“啪”、“啪”御者扬起两鞭,夺魂镖立时粉碎,反手再陡横扫唐云鹤左臂。唐云鹤身体略倾,仿佛乳燕归巢,稍挂于马头之上,一仰身,一扬手“扑”“扑”打出两棵弹丸。
日光映照之下,弹丸绽放出点点晶亮,几乎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突破了长鞭卷起的防线,一颗正中马腿,一颗打着了御者的胸口。唐云鹤心下暗喜,要知这弹丸虽外裹银粉,内里却是纯铅,分量颇重,加上自己抛掷时的力道,断筋碎骨绝非难事,岂料御者只是震了震,长鞭复又扫来,白马嘶鸣一声,速度依旧飞快。
“‘铁骑鞭狂’——仇断山!”唐云鹤失声道。十年前,岭南一带出现了几股令人闻风丧胆、不寒而栗的马贼恶盗,他们劫持商旅,强抢财货,犯下无数令人发指的罪行。“铁骑鞭狂”仇断山正是其中名声最响、作恶最多的悍匪头子,传说他御马有术,用鞭如神,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极其了得,手下更有“萌渚七骑”等一众好手,朝廷多次围剿俱以失败告终。直到衡山派掌门独孤宇得知此事,派遣爱徒林非凡——亦即日后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中的“流星剑客”,率领二十名弟子亲赴两广,尽诛“萌渚七骑”,又将仇断山逐往域外,这才平息了肆虐多年的岭南悍匪。不想事隔数年,仇断山竟又重返宋土,甚至还作了绝杀的走狗。
“哼哼,亏你认得出我。”御者阴恻恻一笑,在后穷追不舍。
唐云鹤心念电转,计上眉梢,回身撒出一把霹雳雷火噬心弹。仇断山不明就里,仍然运鞭如风,迸力隔档,只听“砰”、“砰”、“砰”几声清脆的爆鸣,弹丸被他内力一激纷纷炸裂,四周立时涌起一团团色彩斑斓的毒雾。
仇断山仗金钟罩护体未被炸伤,更兼坐骑神浚翰间便脱离了毒雾的笼罩,但随后跟来的一众手下却没那么幸运,不是人被熏得头晕眼花,浑身发软,就是马给毒得口吐白沫,四蹄抽搐,顷刻间战力全失。
唐天鹰处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尽管尾随而来的十几名黑衣杀手大半倒在了例无虚发的飞刀之下,但仅余的最后七人却乘势抢上,将他牢牢困在垓心。幸好杀手们似乎有甚忌惮,不敢过分逼近,否则依他三流的拳脚功夫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孟飞全神贯注,愈战愈勇,近则以掌力拍、劈、攒、扫,远则仗暗器投、掷、抛、击,一众黑衣杀手在他犀利异常的攻势下只有引颈待宰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唐云鹤与仇断山对峙许久,一个战术高明、暗器精绝,一个鞭法了得、坐骑神俊,始终无法分出胜负,看得李雪杏、唐孤等人好不焦急。
“我去帮天叔。”唐战审时度势,左手扣起五支飞戟,打马而上。孟飞亦将围攻自己的黑衣杀手尽数诛绝,全力前往右边山坳支援唐云鹤。
眼见胜券在握,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离李雪杏仅两仗远的那棵望母松上忽然间闪过一点银光,唐孤想也未想,策马抽身挡在跟前。
倏地松针一晃,一个黑影飞窜出来,一点剑芒带着无坚不摧的阴冷剑气在他眼前迅速扩大。
刹那间,唐孤仿佛陷入了海上波涛汹涌的漩涡中,周身每一个方位似乎都被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锁定,令他呼吸顿止,难以自持。
更诡异的是明明只一剑刺来,眼前却有数道剑影不住闪动,晃得双眼睁目如盲,根本无法拿捏住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