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王府夜宴
“世子果然聪明。”话音未落,一位高鼻碧眼、头发卷曲,身披大红袈裟的西域胡僧已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世子?”孟飞微微一愣,小声嘀咕道。
“能将一阳指不着痕迹的运用到惊天笔法中,瞒过我徒儿须空的少年高手,除了大理辅政王的嫡传世子还能有谁?”鸠摩空满脸含笑,凝神直视孟飞,正色道:“孟少侠枉为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之一,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段兄,你瞒得我好苦啊。”孟飞眼见鸠摩空亲至,猜到身份泄露不可避免,当下也不搭理人家,转过身去含笑看着段澄,颇含意味的说道,同时也因自己的疏忽而暗叫惭愧。
段澄嘴角微动,想要说话却觉力不从心,半字也吐将不出。
“澄儿,速速坐下,气运丹田调匀内息。”随着这声轻啸,鸠摩空骤地面色大变,朗声喝道:“辅政王尊驾既已来此,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我以为堂堂土蕃国师、弥勒教教主有何了得,谁想竟然老夫是谁都分不清楚。”点苍派后堂缓缓走出一位七旬老者,云昊天、刘光耀见罢,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躬身下拜道:“不肖徒孙云昊天、刘光耀参见太师伯。”此人竟是段澄的授业恩师“滇南玉笔”——柳超然。
“怎么样,老夫今日重返点苍,带回来的几手绝活还算过得去吧。”柳超然一捋白须,满目得色道。”
“太师伯神功绝妙,师叔笔法超卓,我等钦佩之至。”几名与宋亦潇同辈的弟子心悦诚服,连声赞许道。若非柳超然穷半生之功开创双头判官笔法,又倾力调教出了段澄这个好徒弟,只怕点苍派的百年基业今日真要毁在弥勒教手中。
“咳、咳。”鸠摩空见柳超然并不搭理自己,一时颇觉尴尬,干咳道。
“哟,国师还没走呢。”柳超然故作惊讶,提高声线道,“方才三局两胜的比试可是我们点苍派取胜,诸位大师若没别的事情,就请自便吧。”他微一扬手,作了个送客的姿势,混不在意的说道。
鸠摩空踏前一步,正色道:“贫僧难得来一趟大理,要是不向贵国高手讨教几招怕是有虚此行。”
柳超然面色一沉。冷哼道:“这么说国师是挑上我了?”
“不敢。”鸠摩空说着举起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搭住。呈拈花之状,“腾”“腾”“腾”连弹数下。柳超然双笔一展,正待相迎,陡觉身后射来一股劲风,只听“波”“波”“波”三响登时将鸠摩空的指力尽数消去。
“国师想找高人切磋自有本王应付,烦请柳老师您照看好犬子及逸潇。”一身戎装的段傲终于适时地出现在大殿之外,段澄手下的三名伴当亦各神态谦恭,随侍在侧。
“天阙剑气!”鸠摩空大吃一惊,失声道,“须空、须劫、须慈咱们走。”他原本想趁段傲不在,全力除去柳超然,顺势灭掉点苍一派,谁料对方竟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过来,而且一出手使得便是威力远在一阳指之上的天阙剑气。依照眼下形势,自己并无十足把握能赢段傲,一众弟子中更无一人是柳超然的对手,要是真的火拼起来吃大亏的定是弥勒教,因此不得不率领弟子尽快离山,以免再受折辱。
“大师走好,本王不送了。”段傲关心爱子伤势,也不多加阻拦,反是柳超然急得像个孩子一般,嚷嚷道“鸠摩空你别走,咱们还没比过呢。”他创出连刺十二穴的绝技后尚未与人正式较量,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高手,哪肯就此放过。
段傲知他脾性,沉声说道:“逸潇受伤不轻,我得用一阳指替他打通筋脉无法兼顾澄儿,你想继续缠着鸠摩空比试呢,还是……”
“不不不,我替澄儿疗伤去。”柳超然一生除武功外了无牵挂,偏偏对爱徒段澄疼惜有加,一旦提及他的安危,连话都不容段傲说完,立刻扶起段澄向后殿走去。
“孟少侠仗义相助,救点苍派于水火,本王在此先谢过了。”段傲详细询问过三场比试的情况,连声向孟飞道谢。
“王爷哪里话,大家同为江湖中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孟飞见他以王爷之尊依旧谦和近人,丝毫不摆架子,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是夜,段傲于辅政王府内大摆筵席,款待孟飞一行,段澄、宋逸潇二人经半日调养,内伤稍愈,亦各在座。酒至半酣,段澄笑问起孟飞隐藏身份真正缘由,孟飞也不隐瞒,一五一十说将了出来。
柳超然听罢,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恨声道:“这鬼冥神君恁地可恶,逼死孟少侠大哥大嫂不算,连个婴孩都要赶尽杀绝。”
“江湖纷争,恩怨情仇,有些事情是永远弄不清对与错的。”段傲敛起笑容,感叹道,“但仅仅为了一己爱欲,便擅自挑起修罗教与中原武林的争端,实在应遭天谴。”
“唉,怪只怪我学艺未精,斗不过修罗教的爪牙,害得萧夫人和烟儿整日随我四处逃亡,过不上一天安生日子。”孟飞深吸一口气,满怀歉疚的望着萧夫人,压下绞心的伤痛,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