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老婆不再过问他在工作上的任何事情,只是埋头干她自己的事,夫妻间也因为这种隔阂变得日渐淡漠起来,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正当老婆的事业一帆风顺之时,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她又不愿这个孩子破坏她的前途,于是,老婆借口出差,在海口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把胎儿打掉了。
老婆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了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望着前来祝贺的宾朋,吴非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他觉得职位的差异已经让他和老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吴非已习惯了老婆以居高临下的口气指挥他,命令他遵照她的意见行事,像上级命令下级一样。
这种不死不活的婚姻又持续了三年,老婆开始厌倦现在的副局长职务,因为什么事都得听从正职领导的,当她听说出国进修回来可以得到提拔和重用,便认准了这条曲线升迁的路,同时这也是逃避吴非的一个最佳途径。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动用了很多关系,终于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去国外进修的名额。
老婆出国的事情也没有跟吴非商量过,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吴非的时候事情已经办成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他目瞪口呆,手里的西瓜掉在地上。老婆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吴非默默地为她收拾东西,似乎没有一点儿怨言和不满,实际上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第二天在机场的时候,他突然紧紧拉住老婆的手,眼里溢出了泪花。老婆却毅然决然地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年过去了,老婆连个电话也没有,更别说写信了……
是的,现实生活中,不少人的婚姻生活很不美满,像我一样,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要求都无法满足,但是他们却不离婚,甚至连提都不提。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混日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是说离就能离的,还有许多实际情况要考虑、要权衡,比如孩子,比如房子,比如票子,比如面子……
我们编辑部一共有五位编辑,三男二女,每当那两位女同志不在时,我们这些男人的话题就会扯到性上去。一天下午快下班时,有个同事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挺有意思,他说如果一对男女在相识的第一年里每做一次爱就往一个缸子里放一颗豆子,那么从第二年开始,每做一次爱再从那个缸子里拿出一颗豆子,那他们会一辈子也取不完第一年存下的那些豆子。
这个同事的话把我们逗得直乐,后来没事时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慢慢的,从他的话,我又联想到了我和张艳蕊的婚姻,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悲哀。这个豆子理论真是太精彩了,它道出了我和张艳蕊的整个婚姻过程。
和张艳蕊结婚的第一年,我们从性生活中体验到的激情应该说是非常多的,如果把每一次的激情算作一颗豆子,相信这些豆子会装满一大缸。但随着琐碎的婚姻生活对我们的磨损与消耗,当我们激情不再时,若让我们再把缸里的豆子取出,会觉得一辈子也取不完了。这并非源自我们的生理,完全因为我们的心理,身体仍很健壮,但心理已经疲倦不堪,苍老得进入了暮年。
不可否认,婚姻的维持和完满离不开性爱,如果把爱情比做水泥,那么性爱就是钢筋,把它们和在一起才能做出混凝土,才能用它去建起一座坚固的婚姻大厦;如果离开了这些,勉强建起来的也只会是摇摇欲坠的大厦。而我和张艳蕊所建造的,恰恰就是这样一座危险的婚姻大厦,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我无力去挽救这将倾之厦,张艳蕊呢,她虽然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自以为这世界上“没有她搞不掂的事”,但其实她也没有这个能力挽救我们这个失败的婚姻。从这一点来说,她何尝不是一个悲哀的女人?
我不知她究竟是为了逃避,还是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年前,就在我们的无性婚姻摇摇欲坠之际,她被总部派往广州分公司工作,任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是她主动要求去的,她没对我说明她千里迢迢、抛夫别子跑那么远的理由,我也没问。我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即使阻拦,又有什么用?其实,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是挺高兴的,虽然表面上对她的离去做出了恋恋不舍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高兴得直想翻跟头:这下解脱了,这下解脱了!
早在两年前,儿子就被老婆送到了一所封闭式的小学读书,两周回家一次,现在老婆又去了广州,偌大个家一下子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刚开始时,我还觉得挺舒服,但时间长了,我慢慢地体会到了一丝无法排解的孤寂。
每天下班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大房子,无声的寂寞像刺骨的寒风向我袭来,这时我必须要把电视打开,否则会感觉屋子里静得吓人。我多么希望随便谁,为随便什么事,来个电话随便说点什么啊。
可是,没有。我的朋友很少,妻子也很少给我打电话,即使偶尔打来一个,也是问问儿子的情况,问完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连一句“再见”都不说。那冷冰冰的语气,让我感觉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挂了电话,心情更加郁闷,打开电脑想写篇文章,可对着屏幕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来。恼怒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