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再高明的追踪高手都不可能发现任何的踪迹,这样的搜捕和徒劳没有什么区别。
一道惨白地闪电把漆黑的夜幕拉扯开了一瞬间。然后沉闷的雷声在圣彼得大教堂上方回荡。
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塔丽丝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是保持这个姿势,换了个方向而已。她没有感觉到害怕,焦躁或者是其它任何的情绪波动,现在在充斥在她胸口的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那人找出来,抓住,附加了高级鹰眼术和侦查术的双眼已经满是血丝,魔法和极度愤怒的光芒混杂在一起毫光迸射。
她愤怒。她不甘,更多的是不解,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人一剑把红衣主教的头颅斩下寺人居然是亚宾。那个她一直相信,很有好感,甚至可以称之为这辈子第一个朋友的人。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认定这一切都是这个人在作怪,在操纵。现在只有抓到这个罪魁祸首才是解释也是解决这一切的方法。
伴随着要把人耳朵一起撕裂的响声,一道更大更亮的闪电横过上空。一瞬间这死域般的王城仿佛回到了白昼。
塔丽丝的眸子陡然缩小中,在这一瞬间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大约两三里之外的街道中央。跌跌撞撞但又飞快地朝着远处跑去。像一只猎豹终于发现了自己守候已久的猎物,她猛地奔向屋檐飞身而起从屋顶一跃而下。
一声沉闷的巨响。水花和石屑纷飞。即便是有羽落术地缓冲,这近百米的落差带来地冲击也是无比巨大的,塔丽丝落地之处的青石板地面被砸出一个坑。她站起来一个踉跄,只感觉自己的骨头和内脏似乎都翻了个转,喉咙里也有了丝腥味。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停顿,伸手给自己用上一个治疗术,朝所见的方向飞奔而去。
雨很大,大得像有人在上面用盆在往下泼水,人在雨中连眼也睁不开,一张口就是一嘴的雨水。一呼吸就会有水冲进鼻腔。站在雨中就像站在水中一样,风也很大,纤瘦些的人在这风中连站都站不稳,雨点被风带动着像无数小小的拳头劈头盖脸地朝人身上打。
很黑,除了偶尔和雷声一起的闪电把天地照得雪亮地一瞬间,整个王城都黑成了一团。黑得一无所有,天地间仿佛除了风声雨声雷声就再也没丝毫光亮和生气,连刚才大教堂地示警钟声都已经完全湮没在风雨声中了。
阿萨什么都不知道,他感觉不到周围的大得惊人的风雨,感觉不到雨水呛入了鼻子和肺,感觉不到自己边跑边咳得像一个得了五十年肺病的老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一次次滑倒,跌倒,爬起再跑。他现在就像一只被刺瞎了眼刺聋了耳再打断了一只腿的狗,歪歪扭扭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在雨地中挣扎着逃跑。
跑,跑。阿萨现在只知道跑。但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朝哪里跑,怎么跑。好像被人把一灌沸腾铅汁倒进了脑里,所有地一切意识都模糊混沌沉重无比,滚烫着翻滚颠倒混乱,他仿佛感觉得到脑髓正被自己的思维搅成一锅豆渣。
虽然艾斯却尔一死,留在他脑里的心智魔法力早已没了人操控,但是他在那包围圈中不只将自己的斗气魔法一股脑地放出,更散发出杀气。在场的都是高手,无论他通过冥想虚张声势的斗气和魔法多么惊人多么逼真,没有杀气那就没有丝毫的压迫力,就像一只老虎吼叫得再厉害但是却看不见爪牙一样,那反倒是虚张声势的证明。
将原本远没有那个级别的魔法波动和斗气一口气地放出来,最后还不得不补上一个死灵火球术阻挡追兵,几乎就将他体内的斗气和魔力耗了个干干净净。而杀气却不是任谁都可以发,想发就发的。那必须要有真实的杀意,发自心底的强烈攻击欲望混合着本身的气势才会产生,所以当时必须有那种真实的敌意和斗志。这样一来原本压制的力量消失,心中的杀意汹涌如同扔了一只火把进刚熄灭的干柴堆上,把那团原本蛰伏不动的心智魔法力引动了。
虽然这团魔法力已经没有人操控,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大陆顶尖的心智魔法师的全力一击。如果不是冥想术还能够稍微缓解一下保持住心中的那点清明,她恐怕早已经疯了。
硕大的埃拉西亚王都如同一座荒废多年的死城,无论是通报噩耗的骑士还是追兵都完全隐没在了黑暗和巨大的风声雨声中。阿萨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跑在这什么看不见也不知该奔向何方的死域中。
这个时候的蛮荒高地是满天的繁星。
尤其是在欧福宽阔的市政厅广场上,更是可以把这座风格粗犷的城市和星空一直尽收眼底。传送魔法阵就在广场的正中央,周围没有一个守卫,只有三个刚刚传送过来的人影在那里,喧闹声在寂静的半夜里特别刺耳。
“如果不是他,你现在早就成了一团阴沟里的臭泥了。你现在居然有脸一个人逃出来?”杰西卡一脸杀气地看着亚宾,如果不是可以确定他确实不是艾斯却尔主教一边的人,她立刻就要动手。
“我也不相这样。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亚宾的脸通红,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无能为力。这里已经和埃拉西亚远隔千里,无论怎么地着急担心也没用,甚至连那边到底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