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多进二米也办不到!这对于美国海军中的一艘最快的战舰来说,实在是
太难堪了。船员中间遍布着不可遏止的愤怒。水手们咒骂怪物,但是,怪物却不理睬他们。
法拉古舰长不只是拈着他的那撮浓须,而且现在开始绞起它来了。他又把工程师叫过来。“
您已经把马力加到最大的限度了吗?”舰长问。“是的,舰长,马力已加到了最大限度。”
他答。“活塞都上紧了吗?…"“上到六气压半。”“把它们上到十气压。”这纯粹是美国式
的命令了。恐怕在密西西比河上,跟人比赛、赌输赢的船,也不能这样做的了!“康塞尔,”我对站在我身边的老实人说,“你看,我们的船也许就要爆炸了!”“随您先生怎样说都
好l”康塞尔答。我承认,这个机会,我倒很乐意去碰一碰。活塞都上好了。煤炭倒人火炉中
,凤箱把空气送进去,煽红了火。林肯号的速度又增加了,船桅都连根震动了由于烟囱过窄
,阵阵突出的浓烟几乎都找不到出路了。测程器又一次抛下去。“现在速度多少?”法拉古
舰长问。“舰长,十九点三海里。”“再增加人力。”工程师照他的话做了。气压表正指+
气压。但这条鲸鱼也添了火力,因为它一点不困难地也以十九点三海里的速度走动。多么激
烈的追逐呀!不,我真不能描写当时使我全身激动的情绪。尼德·兰站在他的岗位上,手拿着
鱼叉。这动物有几次让人接近它。“我们追上它了!我们追上它了:”加拿大人喊。可是,
在他准备投叉的时候,这条鲸鱼立即逃开了,它行动敏捷,照我来看,它的速度每小时至少
是三十海里。甚至在我们的船以最快速度航行的时候,它竟然能够绕船一周,似乎跟我们开
玩笑呢!愤怒的喊声从大家的胸膛中迸发出来!中午,我们跟早晨八点一样,一点没有进展。法拉古舰长决定采取更为直接的办法。“呵!”他说,“这东西比林肯号走得还快!好吧j
我们看看它是不是能躲开我们的锥形炮弹。水手长,叫炮手都到船前头的炮边来。”船前头
的炮立即装上炮弹,发出去了。炮是放了,可是炮弹在距半海里之远的动物上面掠过去,没
有打中。“换一名好炮手!”舰长喊,“谁打中这恶魔,给五百美元!"一位胡子花白的老炮
手——他现在仍然活现在我眼前——眼光镇定,面容冷静,走到大炮面前,把炮位摆好,瞄
准了很久的时间。轰的一声炮响了,这时船员们的欢呼声混杂在一起。炮弹打中了,正打在
动物身上,但是并没有给它致命的打击,而是从它圆圆的身上滑过去落在二海里远的海中。
“真怪!”老炮手暴跳如雷,说,“这混蛋的身上一定有一层六英寸厚的铁甲!”“该死的
东西!”法拉古舰长喊。追逐又开始了,法拉古舰长弯身对我说道:“我要一直追到我们的
船爆炸为止!”“对,您对!”我答。人们只指望这动物筋疲力尽,它总不能跟蒸汽机一样
,永远不感到疲倦。然而它一点也不疲倦。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它并没有显出一点疲劳的样
子。再说,我们是应该表扬林肯号的,它用不屈不挠的精神进行了这次恶斗。我估计,在11
月6日这倒媚的一天里,它所跑的路程不下五百公里!黑夜降临了,阴影笼罩了波涛汹涌的海
洋……这时候,我以为我们的远征结束了,我们永远不能再见到这个古怪的动物了。可是我
错了。晚上十点五十分,电光又在战舰前面三海里的海面上亮起来,还是跟昨天夜里一样辉
煌,一样强烈。那条独角鲸好像是停着不动。也许白天跑得累了。它睡着了,它随着海水荡
漾。这是一个好机会,法拉古舰长决定利用这次机会。他发出命令。为了不至把敌方惊醒,
林肯号减低速度,小心谨慎地前进。在大海中碰到睡着了的鲸鱼,因而胜利地攻击它们,这
并不是希奇的事情,尼德·兰也不止一次在鲸鱼昏睡的时候叉中了它们。加拿大人又到了船
头斜桅下,走上了他原来的岗位。战舰慢慢地前进着,一点声息也没有,离这动物三百七十
米左右的时候关了气门,船现在只凭本身余下的气力走动。船上连呼吸声也听不到。甲板上
绝对沉寂。人们距白热的焦点不到一百英尺了,光度更强起来,照得我们的眼睛发昏。这时
候,我伏在船头前面的栏杆上,看见尼德。兰在我下面,一手拉着帆索,一手挥动他锋利的
鱼叉。就和这睡着的动物距离不过二十英尺了。忽然,他的胳膊使劲地一伸,鱼叉投了出去。我听到鱼叉发出响亮的声音,像是碰上了坚硬的躯壳。对面的电光突然熄灭,两团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