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近的大陆和海岛。
这样也许好些,机会也许多些;“可能因为接近陆地的海,对于这个怪物,还不够深!”水手长这样说。战舰添了煤后,穿过帕摩图群岛、马贵斯群岛,夏威夷群岛,在东经:32
度越过了北回归线,向中国海开去。
我们终于到了这个怪物最近活动的地方了!老实说。
我们在船上简直不是过生活了。心跳动得太厉害了,说不定将来会得不可治疗的血瘤症。全体船员,神经都极度紧张,那种程度,我简直不能形容。大家不吃饭、不睡觉。由于了
望的水手估计错了或看错了而引起的骚动,每天总有一二十次。这种连续不断的骚动,更加
强了人们的紧张,以致不能不产生反响。
三个月来(在这三个月当中,真是一天等于一世纪),林肯号跑遍了太平洋北部所有的
海面,有时向着看到的鲸鱼冲去,有时忽然离开航线,有时突然掉转船头,有时一下子停住
……它不惜弄坏机器,不惜浪费动力,从日本海岸到美洲海岸,没有一处不曾搜索过。但是
,什么也没有看见!看见的只是那浩瀚无边的大海!至于什么巨大的独角鲸、潜在水中的海
岛,沉没的破船、飞走的暗礁,以及什么神秘的东西,却都没有看见!
因此,反响发生了。首先是人心失望,给怀疑的心理打开一个缺口。船上产生了另一种
情绪,造成这情绪的因素是三分羞愧,七分恼怒。死盯住一个空想,自然是“愚蠢",但更多
的是恼怒!一年来累积起的像磐石一般的理由,一下子完全垮下来了,这时每个人都想好好
吃一吃,睡一睡,来弥补因为自己愚蠢而牺牲了的时间。由于天生就的动摇性,容易从一个
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当初最热诚拥护这次远征的人,现在却变成最激烈的反对者了。这次
反响从舱底发生,从仓库看守人的岗位传到船参谋部的军官餐厅。毫无疑问,如果不是法拉
古舰长特别坚持,这艘船早就掉头往南开了。可是,这种无益的搜索再也不能拖得过久。林
肯号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实在丝毫没有可以责备的地方了。美国海军部派到这只船上的人
员,从没有表现过这么大的耐心和热情;失败并不能怪他们;现在除了回航没有什么可做了。关于回航的建议向舰长提出来了。舰民不听,坚持自己的意见。水手们公然表示不满,船
上事务当然要受影响。我不敢说船上就会发生叛变,但坚持了一个时期以后,法拉古舰长像
从前的哥伦布①一样,请大家再忍耐三天。如果三天期满,怪物还不出现,掌舵的人把舵轮
转三次,林肯号就向欧洲海岸进发。这个诺言在11月2日发出,它的效果首先是挽回了全体船
员的失败心理。人人又以新的注意力观察洋面。人人都要最后看一下海洋,作为这次远征的
纪念。望远镜不停地使用,没有一刻空着。这是对巨大独角鲸的最后挑战。对于这次“出庭”的传票,它决不能找出什么理由置之不理了两天过去了,林肯号以低速度慢慢前进。在可
能碰到这个动物的海面上,人们想尽方法引起它的注意或刺激它迟钝的神经。人们把一大块
一大块的腊肉拉在船后,——但我应该说,这内使鲨鱼们感到十分满意。林肯号一停下来,
许多小船放下去,马上就向战舰周围各方出发,不让一处海面不被搜索到。11月4日晚上到了
,这个潜在海底的秘密还是没有揭露出来。
明天,11月5日正午,规定的期限便满期了。中午一过,法拉古舰长就要履行他的诺言,
使战舰离开太平洋的北部海面,向东南方开行。
船这时正在北纬31度15分,东经136度42分。日本本上就在高我们不及两百英里左右的下
方。黑夜快到了。
船上正敲八点钟。一片片的乌云掩盖了上弦的新月。大海波纹在船后面平静地舒展着。
这时候,我倚在船头右舷围板上。康塞尔站在我的旁边,眼睛向前看着。全体船员,爬在缆
素梯绳上面,细心考察渐渐缩小和沉黑了的天边。军官们拿着夜间用的望远镜,向渐次黑暗
的各方搜索。月亮有时从朵朵的云间吐出一线光芒,使沉黑的海面闪耀着光辉;一会儿又消
逝在黑暗中了。
我看着康塞尔,看出他的情绪多少也受了船上一般的影响。至少我是这样感觉。也许,
他的神经还是第一次在好奇心的力量下震动了。
“喂,康塞尔,”我跟他说,“现在是获得两千美元奖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请先生容许我对这件事说句话,”康塞尔答,“我从不想获得这笔奖金,合众国政府
可以答应给十万美元,它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