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贤宇突然想起从前自己读过的一本叫《哈佛大学的书虫们》的书,里面就曾提到一位像纳粹一样令人闻风丧胆的康斯菲尔德教授,莫非在哈佛真有其人?
贤宇终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摇了摇头,自我安慰地笑了。
他提议去看看第一堂课所在的教室,熟悉一下环境,好有个心理准备。
那是一间阶梯教室,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贤宇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腰板挺直,好像此刻讲台上就站着教授,正在向他提问。于是他举起手,开始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道:
“依据联邦证据法第702条的规定,在符合法律程序,符合科学原则的前提下,证词被提交,法官将依据刑法第104条的规定,对其进行严格审查,以保证其证据同调查方法科学有效,同时符合审判的事实关系。”
一口气说下来,他感觉有些气短,用手抚着胸口:“好紧张。”
“作为大韩民国的代表选手,怎么可以这么弱?”诗琪故意激他 。
“开讲之前能不能完成那些功课都还是未知数。”贤宇叹一口气,站起身。
这时,诗琪突然从背后无声地抱祝蝴。贤宇一惊,转身盯着她,她却闭上眼,噘起了嘴。贤宇不禁笑了,觉得她这样子可爱得要命,就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诗琪显然很不满意,瞪大眼睛:“你当我小孩子啊!”说完抱祝蝴的脸,就要强吻。贤宇挣脱不开,连喊救命。就在混乱中,他感觉到背后一道寒光。
回头一看,讲台前果真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白人老头,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俩。两人短暂地对视之后,贤宇推开了诗琪。那老头一动不动,倒像在看什么了不得的热闹。贤宇感觉很不舒服,责问道:
“您在看什么?”
老头听了既不道歉,也不回避,反倒愈加神气起来。
“我在看一对毫无常识的青年男女,把教室当作情人旅馆,大伤风化!请你们马上给我出去!”
贤宇火气噌的一声冒上来,心想哪里冒出来的死老头,凭什么对别人指手画脚招人厌。
“这是我上课的教室,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老头的火气变得更大了:
“这两年的亚洲人,有点闲钱就把子弟送到哈佛来,一个个不学无术,也难怪说哈佛世风日下!”
“什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贤宇跳起来,却被诗琪一把拉住,强行拽出了教室。
校园的草地上洒满阳光,阳光明媚,秋色盎然,一只松鼠灵巧地横穿过草地,攀上树枝,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里。
贤宇一肚子气,身边的诗琪却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笑?!”
“笑你可笑啊,居然对一个扫地老头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难道没看见?那老头明明就是种族歧视!满学校卿卿我我的学生,他偏就冲我们两个大吼大叫,管他是扫地工还是校长,这些白人优越主义者就是可恨!”
“行了行了,回去放下行李,早点休息吧。”
贤宇这才想起自己的住处还没有着落,连忙问道:“我住哪儿?”
“给你在学校对面找了一间公寓,明天就可以入住。”
“明天?那我今天睡哪儿?”
“宿舍啊,你可以睡在我的房间里。”诗琪坦然地看向他。
“什么?那像什么话!男女授受不亲的……”贤宇还要讲下去,诗琪已经不耐烦了,打断他说道:
“又来了,你怎么就这么老土呢?这里是美国,是哈佛,谁也不会对你的私生活说三道四的。”
贤宇却立场坚定,手一挥,断然拒绝道:
“不行!我还是住旅店好了,一个人也好专心准备功课。”
“这是我在剑桥城的第一个晚上……”贤宇在旅店狭窄的窗台上,眺望着夜幕下的大学城,一时感慨万分。诗琪不失时机地说出自己已经憋了好久的建议。
“你说什么?”贤宇听后不自觉得提高嗓门,盯祝糊。
“干吗这么吃惊?弄得我很没面子……”诗琪红着脸嗔怪道。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们俩同居?”
“话是这么说,可又有什么不对呢?我和你早是双方家长点头同意将来要结婚的,在国外能省即省,分开住只会是浪费……”
“……这个,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知不知道大赛之前,运动选手都要禁欲的?怕伤元气……我也一样,需要禁欲。”
“这也能称得上是个理由?”
贤宇讪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是过来打仗的,不是来享受。你也知道,凯恩兹教授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况且还有其他的课要应付,我哪有时间精力陪你……同居的事情,暂且过完这一个学期再说吧。”说完,便起身开始下逐客令:“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