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房屋相当破旧,室内凌乱不堪,到处是废弃的鱼网线和泡末浮漂,没有家具,唯有中间那个小屋有一张简易的榆木床,搭在几块破砖上,被褥虽然破得快露出棉絮,却依然整洁,床头有叠好的几件旧衫,室内生活用具大都已变霉,说明很长时间无人在此床居住。再看炉灶并未挂满污灰油渍,说明主人并非是个无人照顾的老单身汉。
张容很细心,他发现房子里的炉灶有新点燃木柴的痕迹,说明这几天曾经有人居住。再经过仔细搜查,大家的热望顿时变冷,因为并没有发现任何与秦钊,就是那个休学大学生所应有的东西,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住这里,如果一个休学的进步学生在此居住养病,至少应该有些书籍或笔记之类的,而此地则与预想的推理完全不同。
雷放沉默地环视周围,他在想秦钊和老渔民的关系真的像学生们反映的是叔侄关系吗?的确,那个神秘的秦钊有夜游症,如果没有亲人照料,老渔民在别墅被杀后应该早已出走了,这也合乎情理,如果他真的未曾经在此居住,那堆灰烬是他留下的?一个有神经性疾病的人,也许行为古怪这也很难判断……他不能再做出下一步推理,他要想的问题是,苏慕云就是到这里来家访过的吗?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了雷放的脑海,他想到了另外一种结果,秦钊是不是早就被害了呢?这不禁使他回想起那次在防空洞实验楼硫酸池里,张容和池媛差点被洪水冲走的那次特殊经历,那曾经难以验证的被炭化的骨头到底是谁的呢,科学鉴定至今仍没有一个答案。这样看来,秦钊也许早已经死了?就是说,转学到艺术学院的威灵部,杀害梓夜姐妹的凶手真的死了吗?
“探长,你们过来看!”
办事向来谨慎的警员辛迪搜查到里间屋,他找到了一张类似老渔民和一个学生但都被抠掉脸部的两个男性合影彩色照片,背景黑暗,景深就是梓夜生前所在的那所综合大学的校门。
“这个人应该就是从外地转学到艺术学院,后来有夜游症的秦钊。”
池媛看罢,指了指右边的那个人,首先下了显而易见的结论。雷看了一眼照片,没有说话,而是再三端详,并继续指挥几位同事说道:
“再找一下,我想看到文字性物证,既然家里有个大学生,这类东西就不会缺少,哪怕有一点可以证明秦钊曾经在这里居住的蛛丝马迹,我们就好对照片下结论。”
大家分头忙碌,但是,随着搜查进行,他们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说明秦钊曾经生活在这里,况且还是大学生,以及他与叔叔关系的物证,更为奇怪的是,也没有他班级同学描述的老渔民叔叔经常为秦钊治病买药的一个空瓶和药盒。
雷放这时已经站在门口,阳光下更容易辨认那张古怪的照片,他对两个人头部位被剪成的图案感到很奇怪,继续拿起照片来,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端详着,那是一个梅花痕迹。再从场面上看,那应该是叔叔去大学时,看望相依为命侄子而在学校门前的留影,两人靠的很近,是一张充满亲情的照片。可是,雷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两个人的坐姿似乎有些差异。
他用手遮挡住叔叔,注视着秦钊的身体所对方向,再用同样方式,反做之。
“媛媛,张容,辛迪!你们过来一下。”
大家人走过来,跟着雷动作手势看照片。
“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张容端详再三,晃了晃头,
“好象感觉有点不对劲,可说不出来毛病出在哪儿。”
“他们看的不是同一个地方。”池媛更为精细。可她补充道:
“不过,那也很有可能,照相时常有的现象。”
雷并没有给予纠正,听完两人回答,只是摇摇头,把照片往远拿一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看照片的人物搭配得和谐吗?”
“好象是有点……说不出来!”
辛迪回答。
“再看这位叔叔的头和身体的比例,关键是那只手放的位置,以及手皮肤颜色和他脖子的颜色。”
“手?脖子?”
张容大感疑惑,
“渔民的手由于风吹日晒,应该是什么颜色的?”
雷放问。
“粗糙而呈现深褐色或者栗色,不过照片中这位叔叔的脖子和手也不白啊,这对于一个饱经沧桑的渔民,是很相称的,我觉得照片没有问题。”
张容和池媛再看了一遍,好象找到了一点感觉。雷放微微一笑,睿智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