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警官下班前,按照约定来见雷放,还给他买了一箱方便面。两人坐下来,聆听雷放回放那桩离奇的谋杀案。雷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现在两个女子受害的事实基本可以弄清了,而且她们的身份也已查清,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建立逻辑联系,首先要确定的是,这两个女子是否是亲姊妹,如果是的话,那么死者墨郎的故事就是实有发生。下面的问题是,墨郎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少,可能把一件实际发生却不为人所共知的事联系得天衣无缝,甚至还编造出一段奇异的故事来,这样的人我认为几乎不存在,除了历史上的一些有待证实的神秘预言还可以理解,我对墨郎编造故事的能力持怀疑态度。
所以我们调查的重点要放在追查墨郎等人,这些受害者是怎样与梓夜和妹妹自杀死亡离奇案子扯上关系的,我怀疑,他们一定知道凶手或者无意中与凶手建立了联系,出于某种恐惧、压力甚至其他不可知的原因,他们都没有将凶手挑明。
但是,为什么墨郎竟冒生命危险,编排出让真凶心惊胆寒的故事呢?老严,你说呢?”
“也许他是在暗示。”
“我同意,那么他暗示谁呢?”
“不会是警察,因为当时没有公安局的人调查那件梓夜自杀案,会不会是哗众取宠,自作聪明呢?”
“有这种可能,不过,在墨郎死亡前,他既然知道故事中的主人公梓夜和梓笑已经被阴谋害死,他就不会冒丢掉性命的风险,仅仅是图个联欢会上的人气,就脱口编造出几乎与凶案事实差不多吻合的致命故事,等于自取灭亡。”
“那是说给谁听的呢?”严警官的目光出现兴奋,他几乎与雷放不谋而合。
“不是凶手,就是鬼魂。”
“对!可能是凶手!”
严警官在闲谈时曾经听雷讲述过被害人墨郎在联欢会上的怪异表现,可提到提示凶手,他不免有些诧异。
“你说凶手可能在联欢会上?”
“很有可能。”
“可都是你那位女老师的学生啊,她的学生里怎么会有凶案的真凶?我看这种事件的概率几乎为零。”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只不过是我大胆的想象罢了,如果不是暗示凶手,那么还有第二种可能性,可这种事连你都不会相信。”
“是鬼魂?哦,我是不信,不过你说说看,也许能开拓思路。”
雷苦笑,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老严赶快出去,一会儿提着一暖瓶水进来,给雷放亲手倒了半杯温开水,雷接过一仰头喝了下去,遭禁闭式的调查已经搞得他口干舍燥,老严能体谅人,趁着调查科的警官没到场,赶紧为他填充点能量。
“死者中有个叫荆俞的男生,同学们叫他狙哥,他有个不雅的爱好,就是每天晚自习结束前的一段时间窥视女生宿舍,可能是近水楼台的原因,他的317寝室正好能对正面山坡下的一栋六层女生楼居高临下,下面的美景的确美不胜收,一个单身青年学生对异性的渴望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在他临死前的一张被发现掉在发案现场附近的草纸上,却留下了这样一幅谜团草图,他用铅笔勾勒出一幅令人匪夷所思的画。
画的正是对面女生宿舍楼三楼卫生间,我要强调的是,那是一个废弃的黑暗的卫生间,多年前曾是文革审讯室,后来改作为女生厕所,因为闹鬼就废弃了。画中一双女人漂亮的双腿出现在他的笔下,而且她正退掉裙子,你设想,每天一个女人给他看性感身体,还在别人看不到的暗室里,难怪他如此着魔,为此他几乎风雨不误,每天晚上九点十五分,准时守侯在窗户上,然后拿起望远镜窥望,等待灯亮后出现那个漂亮女人。他爱上了她,与其说是一个漂亮女生,倒不如说是一个鬼魂影子。
我查看过那间过去一度作为摄影系暗房的厕所,已经废弃一年多了。据说因为夜晚经常有奇怪的动静才被学校关闭,室内阴暗恐怖,红色玻璃掉了漆,外面看起来很班驳,所以从外面窥视到里面空间的情况,必须是在开灯的时候。墨郎和荆俞(就是狙哥)是好朋友,后来难免就知道了这位帅哥的窥美隐私,自然他也会知道晚上九点十五分就是他出更的时间,那位神秘的裸体女影便在女厕所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