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拿起铅笔来,试着在其他纸张上划了几下,从印痕和重度上看,与画中的线条勾痕吻合。可以断定,他手中草纸的画就是用这支铅笔画出的。
有了突破性线索,雷来了精神,他将铅笔摆放的部位将那张草纸铺好,那地方正是窗台,这也印证了画的运笔不顺畅的理由,水泥台面的突凹不平,正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
一幅生动的想象画映入雷放的脑海,狙哥或者墨郎曾经使用过这截铅笔,在某个单独在房间的时间内,慌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张草纸,然后留下了这幅类似半涂抹的画。又因为画的是隐私,所以当有人敲房门的时候,就顺手将有画的草纸塞进衣袋,接下来或者是第二天,他去了莆红桥,在一阵慌乱中,这张无意中被带走的画落入桥下的船舱。
可是,他画的是什么呢?画中的女人腿又是临摹的哪个女孩呢?既然是隐私,为什么不把它夹到日记本的什么地方,而是揉成一团,塞进衣袋里呢?尽管艺术学院学生的美术功底都不同凡响,可是那绝对不是有意刻画的画幅,而极像似随意涂抹的,现在的问题是,他画的本意到底是什么。
是偶然的行为,还是不愿意被别人看到?……那么画中死者要表达什么样的思想和感情呢?
雷再次将半张草纸摊开,这时已是九点过五分,他把纸放在窗台上仔细端详。起初看不出什么东西,铅笔的写意和随意性,实在让不懂太多艺术的雷感到困惑不解,可窗外的灯光还是启发出一些灵感。
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对面的女生宿舍,不禁使他的心头一亮。忽然间,他回想起第一次在校长室见到苏慕云时,她向警方反映的关于狙哥的一段插曲:
“荆俞有个外号,叫狙哥。”
年轻漂亮的苏慕云当时有些脸红。
“狙哥?是狙击手的意思?”
雷当时还问过这样的话。
“是,他经常用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有同学反映过……我还以为是玩笑。”
偷窥?他凝重地抬起头,扫视着坡下的女生宿舍。那幢灯火辉煌的古典建筑此刻就像一个巨大的幽灵,在他的眼前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这时再看那半张信笔涂鸦的画,就不再毫无内容,而是一个鲜活的速写。
画是草图的一角,虽然全部轮廓都已腐烂,可还是能注意到画面上一个残缺的大方框,里面有一行排列的小方框……能代表什么呢?在一个小方框下,有一双性感修长的女人腿的东西,堆积着一团线条,而线条代表什么呢?女人的腿下……能有什么东西呢?好久,雷才确认,那是被涂有花点的褶裙,也就是说,作画的人是在速写一个女孩子脱下裙子的瞬间。
“小方框,脱裙子的女孩,那不是狙哥在望远偷窥吗……”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雷激动地趴在窗户上了望前方的女生楼,那大方框不就是厕所窗户,而小方框就是女厕所的隔断吗?他的大脑快速开动着,从画中得知,被害人狙哥生前曾经看到过一个脱下裙子的女孩,就在对面的女生宿舍厕所里,而可能是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他偷窥的原因,便在考试后留在身上的草纸,画了一张美女走光草图,当时可能有同学进来,他不愿意被人发现这个独享美女的秘密,就马上装进口袋里,后来在第二天,这块纸团在莆红桥事发被害时,就掉进了那艘破船里。
这样说来,狙哥被害前是在桥边,他有机会身体朝下,否则那块草纸画不能掉进船舱。这可能说明,那艘船曾经就路过或停在莆红桥下,而且上面极有可能有让他们注意的事件发生!
他跑到隔壁,立刻叫来寝室长霍殷,询问狙哥生前是不是有一个望远镜。霍殷的回答出乎他意料,狙哥使用过望远镜,是墨郎花钱买的。霍殷还告诉他,狙哥经常从晚自习跑回来,为了独占这种得天独厚的窥视机会,他会像狸猫捕鼠一样紧贴在窗户上,等待他说的神秘艳猎出现后才能让别人看,可他看到了什么使他这么着迷,却永远是个谜。
“他偷窥女生宿舍大概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这个时间,他每次都准时,后来好象他爱上了什么人似的,看完后,总是低头不语,尤其是近些日子,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张扬女生宿舍的搞笑事,而是显得心事重重。”
“你知道他瞄准哪个房间吗?”
“不知道,我们也都看,只是没他看的认真。”其他几个同学也不好意思随声附和。
“他近期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那倒没有,不过总爱画点什么,随后就仍掉,我们都以为他单相思了!”
“哦,谢谢你们,望远镜我今晚用一下。”
“您拿去吧,都是它惹的祸,我们本打算放到狙哥的墓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