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警官望着滔滔浊浪的莆河,心底的疑虑就像回转的波纹,涣涣荡荡起伏着,可却找不到振动的中心。昨夜的鬼事件让他想起来倍感恐慌和心悸,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真的有不解之谜吗?
他站在当初狙哥被害的地方,忽然想起助理张容曾经报告的疑点:莆红桥有三条铁链丢失,就在案发前。
“铁链?皮带……”
本无联系的东西却勾勒出一幅神秘的死亡图画,为什么狙哥死在桥上,而在距离发案现场几里远的公园一艘破船里却找到花子廖的皮带呢?船,与桥,三个风华正茂的学生与神秘女孩的电话,铁链与皮带,三个大学生为什么脱下裤子,排除耍流氓的嫌疑,那又是干什么呢?
答案应该只有一个:他们看见有女孩落水去解救。因为他们在桥上,没有解救的东西,于是看到了铁链,再用皮带做绳索系在腰上,他们中的一个人被系下去,接着发现被欺骗了,就出现了意外……。可船是做什么的呢?假如它正在现场,可船上的人为什么不去救人,而非要这三个人吊着绳索去救呢?答案应该是,船里没人,可它是怎么漂流到桥下的呢?
不行,一定要仔细检查那搜与案情有关的废弃船。想到这里,雷警官从桥上往回走,他寻找了很久,终于在一处低洼的芦苇塘边找到了那艘破烂不堪的青黑色的木船。
悄然飘洒的雨中,他趟着泥水走到船边,然后取出手电,往船舱里面照。突然,他看见一个凝固的黑影,就在船里面,他机警地将电光对准目标一照,才发现是个女人,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假如不是雷的意志坚定,那一刻他也许会吓倒而栽进水里。
“谁?”
那女人没有动,而是平静地说道:
“雷,是我。”
熟悉的声音使雷探长如释重负,他已看清面前的女人,竟是苏慕云,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
“云!怎么是你?”
惊喜,亲密的关怀,探长的口气低沉了许多。
“我看见你过来,就坐在船里等你。”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没什么,领事馆给我发来传真,我没有告诉你,我日夜思念的那个人……昨夜死了……。”
苏慕云说完,再次泪水涟涟。雷走近她身边,用坚实的手臂擎祝糊悲凉的无力。
“对不起,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只希望你,别太难过。”
“不难过。”
苏慕云吸了口氤氲的湿气,看了一眼雷探长挂满雨水的脸,然后将头扬向渐渐黑惨的天空。
“都过去了,M国移民局只是简单说明死因,是上吊死的,可我知道他是被我害死的。”
“云,千万不要这么想,也许我不该说命运是人的造化,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也许他在国外的学习压力太大,又没有成就回国,所以想不开走上那条路,是合乎情理的。………。我知道你很爱他,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不希望你消沉下去。”
“我只是为那天晚上闹鬼的事而无法排解自责,我相信,清晨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他的灵魂回到我身边,给我送来最后一封情书……虽然那封信让我觉得他可怜。你看我还有心到湖边来,就已经决定和过去分手。我不是来寻找线索为他报仇的,我只是……很孤单难过。”
苏慕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凄凉,扶在雷警官的胸膛哭泣起来。雷紧紧地拥抱着悲伤的女孩,他的内心也同样充满凄楚的酸涩。
“还记得梓夜的故事吗?”
雷轻声地说,目光朝向黑茫茫的湖水。
“记得,她的男友最后抛弃了她……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很相似。”
“我要去一趟外地,就查访那个案子,明天晚上走。”
“你陪陪我,好吗?”
“我要调查案子,这是职责。”
“非要把故事变成现实吗?”
“不好说,也许会把那段故事继续演变成故事,我总觉得,梓夜故事是一段真实案件的缩影。”
“我知道你不信鬼的,可……已经出了三条人命,千万不要趟得太深,我不想再失去你……。”
“放心吧,我要是去了阴间,也是鬼差,照样继续办案。”
“当心啊!”
淅沥的雨,洒落在苏慕云干枯的唇边,雷为她擦去雷滴两人在湖边开始漫步。
当苏慕云平静下来时,两人已沿着湖边往莆禹山的方向走去,有雷在身边安慰,苏慕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两人开始谈论一些与当前案子毫不相关的话题,令雷警官欣慰的是,她问起了他的家庭和全名。
“早该告诉你,我叫雷放,打雷天豪放的那种,所以和我在一起,总会有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