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端庄大方的潘秀颜同时让四个男生侧目倾心,他们是袁艺、雷鸣、郭庆强和我。上帝很不公平,所有的优点都落在袁艺一个人身上,外观条件逊人一筹的雷鸣和郭庆强,以及不善交际的我,只能隔着辽阔的银河与秀颜遥遥相望。
三个人当中,袁艺和我感情最好。有一次,他外出参加文艺汇演,要离开青岛一个星期,因而出发前叮嘱我帮忙“照顾”好秀颜。这是他对朋友给予的最高度的信任。
不知为何,我居然萌生莫名其妙的兴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窥。但我总不能欺骗自己,因为和秀颜“如此亲近”的七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
其实,我并不理解袁艺所指的“照顾”是什么意思。我把原话对秀颜说了,她腼腆一笑,面上泛起的红晕比桃花还漂亮。
当心爱的人坐在面前时,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问天气,说说新闻,不过尔尔,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马上到班里找她,叫她把饭盒交给我。因为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高等代数,那个老师会提早下课,所以我能第一时间冲到饭堂,给她打上最好吃的菜。我满以为这样就是照顾周全,谁料秀颜道了一声“谢谢”之后,却画蛇添足地加多一句:“是袁艺吩咐你这样做的是吧?”我心头一凉,死撑着脸苦笑一下。原来我想到的事情,袁艺早已捷足先登。也许他优胜于我的地方,第一项就是先知先觉。
第三天,九点钟还阳光灿烂,十点不到居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没一会儿便大雨倾盆,一直到十二点下课了仍瓢泼不止。无巧不成书,我仅有的两把伞,一把长期放在课桌里,一把放在宿舍。前一段时间放宿舍的那把坏了,昨天拿去修好,如今都在课室这里。我连忙跑下楼给她送伞去。路上,我突然改变主意:给她送伞,倒不如两个人打一把伞。此时的我,一颗心裂成两半,一半在为自己的妙计暗暗称好,一半却在骂自己卑鄙无耻。当我打开雨伞迎接秀颜时,她再度笑成一朵美丽的桃花。可伞太小了,没走几步我俩肩膀已全湿透。恰好她的同班同学幸子有把大伞,于是她就跟着幸子走了。我真后悔,没送她一把伞,否则我们就可以雨中漫步。只可惜,那把伞仍揣在腰包里头。
第四天、第五天,我和秀颜聊得不过十句话。说来也是,一个成年人,有手有脚,我对她的这份照料,显然是空泛的、多余的。我逐渐认为,袁艺把她交托于我,不过是怕有人打她主意罢了。秀颜实在太优秀了,连袁艺也对自己没信心。袁艺的想法并非多余,他最信任的人,正好是那个监守自盗、蠢蠢欲动的我。我感到时间老人不停在催促我——只剩下两天了,这两天一过,就很难再有机会接近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