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扬的子弹打光,想起了那把猎枪,子弹都在自己这里。不过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懂得枪械知识,只要他没有明确的表示,一直举着枪的话,谁也不会看出已经没子弹了。他一边缓缓移动,一边向那把猎枪靠近。他心里还有一个顾虑:给猎枪换子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自己没有多余的手去拿着那把空枪进行威胁,好在鲁跃霖已经无法起身。他飞也似地冲过去,一把抓住那杆猎枪,鲁跃霖射进自己眼睛里的那把锋锐的刀子一阵剧颤,痛得他几乎要撕裂开来。但是他清楚得很,那把刀子的刃已经深深地刺入了神经,根本不能拔出来,而且随着剧烈的运动,视觉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步履也越发蹒跚起来。
就在他要抓到猎枪的一刹那,罗香猛地一脚,将枪踢出很远。陈飞扬一声怒吼,冲上去狠狠一拳,打在罗香的脸上,罗香顿时皮开肉绽,鼻孔开始喷血。陈飞扬抑制不祝豪前的愤怒,他像是要把自己活到现在甚至一生的积怨都发泄出来似的,疯狂地打着罗香。罗香被压到桌上,她背后的手很自然地到处乱抓,摸到了一把手术剪刀,出于强烈的求生本能,不假思索地一扎,刺进了陈飞扬脖颈的大动脉。
陈飞扬夸张地张大了嘴,但是发不出声音,血像喷泉一样从血洞中射出,仿佛空气中有只看不见的巨大蚊子在不停地吮吸着陈飞扬的精力。陈飞扬斜斜地在倒下去,瞬间整具尸体都没了颜色。
罗香勉强地站起来,在尸体前面愣了很久,只觉得眼前一片死灰。
鲁跃霖这才从那堆破碎的器皿中探出头来,罗香忙过去搀扶他,却听到他不住地说:“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罗香心里说不出地难过:“你不会有事的,你是个好人……”
鲁跃霖一脸疲惫之色,颤抖着问:“罗香,在我死前……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能答应我么?”
罗香见他突然没了男子气概,有些说不上来的气愤:“别婆婆妈妈的,你的这些请求,等我们出去以后,你再跟我说!”
鲁跃霖摇摇头,嘴唇泛起了紫色:“没用的,事实就像谭觉说的一样,我们之中……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其他四个人都……都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了……”
罗香搀起他高大的身躯:“你怎么知道能活下来的是我而不是你呢?”
“我中了毒……再健壮的身体也不可能抵御化学物质。我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从小锻炼,到头来只是比别人壮一点,力气大一点……可是遇到天灾人祸的时候,就跟别人没什么两样。……呵呵,人真是太脆弱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你有什么请求,我都会答应你!”罗香很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鲁跃霖欲言又止,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说:“反正我就要死了,你对我什么看法……也无所谓了……罗香,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
“我知道,你……你别说了。”罗香低着头,“可我是飞……陈飞扬的女朋友,而现在他又……”
“你还爱他,是吗?”鲁跃霖的语气中有一种怨恨。
“是……是还爱着以前的他。我觉得这都是被逼的,他们在正常情况下……绝不会选择去做这么残酷的事情。”
“我也是被逼的……”
罗香觉得隐约有一丝不对头,忙说:“你快说你的请求吧!”
“我知道这是非分之想……可是……我只想在临死之前,……吻你一下。”
“什么?”罗香很诧异地望着他:“这也太……你……”
“我就知道你不允许#恒了!我不强人所难!”
“跃霖……你……我答应你。”罗香的脸涨得通红,丰满的胸部剧烈地起伏,把眼睛慢慢地闭上。
等了许久,她却觉得有些异样,因为她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发现鲁跃霖的目光已经变得十分淫亵,接下来他想要干什么,也是可想而知了。罗香尖叫着推了他一把,然后飞快地跑出了房间。鲁跃霖尽管身体强健,终究是受了重伤,冷不防被她一推,摔倒在地。接着他一声嘶嚎,叫着:“我快死了!罗香!我快死了!你就让我满足这一次吧!你又不会损失什么!……你和陈飞扬做过多少次了,装什么纯洁!……你现在不是处女,我也并不在乎啊!反正最终死的是我,你能捡回一条命,还有什么可以奢望的?我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把唯一的活路让给你!就算没有这些,我平时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熟视无睹吗?你一点儿也不感动吗?……你好心狠,我都快死了啊!”
罗香边跑边愤怒地喊:“你去死吧!你快死了那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理由吗?”
鲁跃霖喊叫的时候,眼珠几乎要从脸上迸出来:“你这个臭婊子,你这个贱货!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你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我决不原谅你!”
罗香虽然竭尽全力奔跑,可是鲁跃霖还是离她越来越近。对于他俩来说,这座医院是陌生的,他们在那个现实的世界中没有来过这里。也许他们正在追逐的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