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是睡在洪于的房间里。窗帘低垂,阳光在窗上闪闪烁烁,室内飘散着阵阵花香。她隐约记起了昨夜的恐怖事件,是洪于将她从阁楼抱下来的,洪于抱着她一边走一边凑在她耳边说别怕别怕,她心里一放松,在洪于的臂弯里又失去了知觉。
这时,房门推开,洪于走了进来。看见舒子寅睁大着眼睛,他高兴地坐到床边说:“好了,你昨夜受惊了。木莉怎么会撞进你的房间来,还打碎镜子呢?这个女孩疯了,我和伍钢正商量将她送走算了。”
“别,别送走木莉。”舒子寅紧张地说,“镜子是我打碎的……”
舒子寅吃力地将昨夜发生的事给洪于讲了一遍,洪于无比震惊地说:“可是现场没有那只死人的手臂呀?你扔出的一定是那个布娃娃,我看见它在地板上和碎玻璃在一起。”
“不对。”舒子寅坚定地说,“是一只死人的手臂,我连断处的骨头都看清楚了。再说,那布娃娃能将镜子打得粉碎吗?”
洪于的眉头皱在一起,他紧张地思考着:“这样说来,就算你是做了一个噩梦,镜子也不会破碎的,是吗?木莉确实是说,她进房时镜子就已经碎了的,只是我们以为她在说谎。”
“木莉到我房间来干什么呢?”舒子寅不解地问。
“是梅花和桃花发现她夜里钻出来的。”洪于为舒子寅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头发说,“她走走停停,然后就上了阁楼,撞进你的房间后就哭喊着叫她妹妹。我听见响动后便冲了上来,我叫梅花和桃花守着现场别动,然后先将你抱了下来,我叫来云儿守着你之后,才上阁楼过问情况。可是,根本没法和木莉说话,她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她看见她妹妹进别墅来了,并且一直向阁楼走去,她是跟着妹妹才上到阁楼来的。我想,木莉也许是疯了。”
舒子寅突然大叫一声,直直地瞪着洪于说:“那是真的!那真是一只女孩子的手,那就是木莉的妹妹的魂吗?怎么没有面孔呢?”
洪于慌乱地抚着她的脸颊说:“安静点,安静点,我们来想法搞清楚。”
“木莉没有疯。”舒子寅喃喃说道,“她看见她的妹妹,只有她能看见,而我只能看见一只手臂,这是怎么回事?”
一整天,舒子寅几乎起不了床。云儿将牛奶或粥之类的东西送进房来,她勉强下床吃上一点后,感到身体发飘,便又睡下了。她时睡时醒,醒来后便对床边的洪于说:“别将木莉送走,可怜的女孩,只有她的眼睛才能看见她的妹妹,我们得让她把妹妹找到……”
洪于抚着她的额头说:“睡吧睡吧。”舒子寅便又闭眼睡去。洪于望着她的面颊,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了。这别墅里的怪事已让她受尽惊吓,她顽强地抵抗过了,然而没用,昨夜的恐怖让她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坚信木莉的妹妹到了她的房中,一会儿说有只手臂,一会儿说是魂灵……洪于在心里下定决心,这次等她好起来后,一定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舒子寅再次睡熟之后,洪于来到露台上点燃了一枝雪茄。他想起了两天前,舒子寅半夜时在别墅里独自游走了一遍,当时,冷汗将T恤都湿透了,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呢?
洪于将伍钢叫到了露台上,对他说暂时不要送木莉走。伍钢说船都备好了,将她送到旅游公司那边先安顿,然后想法让她回家。洪于说让她留下,他没说这是舒子寅的意思,只是说事情没搞清楚前,让她走了不好。
“但是,她晚上出来乱窜,别墅里没有鬼也要让她招出鬼来。”伍钢说,“桃花说她昨夜出来时就穿着她妹妹的衣服,这别墅里当然会阴气沉沉了。”
“那怎么办?”洪于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还要让她留在这里,只好在夜里将她的房门锁上好了。”伍钢想了想说。
洪于想也只好这样了,让木莉不能出来乱窜,至少让大家少受惊吓。
将近黄昏,舒子寅完全清醒过来。洪于是从她眼中的光亮感觉到这点的。真是个顽强的女孩,他在心里想,要是换一个人,也许已经吓死了。
来到露台上,舒子寅恍然若梦地望着四周的景色,举起双手活动了一下身体,那姿势仿佛是宣称鬼魂并不可怕似的。她喝了一点咖啡,接着就叫肚子饿。洪于笑了,立即叫云儿将晚餐送到露台上来。
送来的晚餐中有一条鱼,洪于停下筷子,盯着云儿问:“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自从木莉的妹妹死在湖里连尸体也未找到之后,别墅里的人便都不吃鱼了。
“这是大黄鱼,海里的。”云儿解释说,“旅游公司的送货船特地捎来的。”
“吃吧,没关系。”舒子寅对洪于说。洪于想幸好她的心理障碍不多,不然想到鱼都有点吃不下去。
夜幕降临之后,洪于对舒子寅说,今晚不要回阁楼去了,就睡他的房间。舒子寅的脸一下子红了。连连说不行不行。洪于笑了,说看你紧张的,我的意思是我到阁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