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瞎子睁着空洞的眼睛,突然问:“是不是起风了?”
萧剑客看着外面,看着在风中摇曳的树枝,说:“是啊,怎么了?”
罗瞎子笑了。
楚子矜也笑了,他懂了罗瞎子的意思。
“注意观察天象。如果没猜错,傍晚时候雨会停,还会出太阳!”楚子矜果断地说。
雨停了。黄昏时分,雨停了。
太阳透过厚厚的云层,半露个脸,把云彩染得很红。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把山坡涂上了一层金色。很美,一切都沐浴在一片余辉之中,似乎很安详。
楚子矜清楚机会终于要来了。如果没判断错的话,这是他们的机会,也许是仅有的一次机会。楚子矜感觉到兴奋,似乎又一场较量又要开始。成败在此一举。
午夜。很静的秋夜。雨后的夜。夜凉如水。
月。圆月。很淡,很羞涩地在云彩之间,半露半掩。
秃子飞在高处,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变化。周围很静。似乎卧雪门和倭贼的人都撤退了一样。但谁都知道,没有退,他们似乎化成了树,化成了草,化成了泥土,却实实在在地埋伏在周围,用刀剑织成一个铁桶。围着猎物,这猎物就是楚子矜他们一行人。
萧剑客提着剑,在空地上,注视着天,随时报告着。
“云淡,东移。遮月。”萧剑客说。
“风力。”罗瞎子停住手中的泥丸,问。
萧剑客注视片刻,“枝条摆,飞发,展旗。”
罗瞎子捏着泥丸,在黑暗中睁着空洞的眼,思索着。楚子矜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罗瞎子。
罗瞎子起身了,慢慢走到院中。蹲下,抓起一把泥土,在鼻子前,仔细地闻了闻。又走到墙边,从土墙中扣出一把半干的墙土,在鼻子前仔细地闻了闻。站在院中静静地感受着什么。
楚子矜把秃子飞他们都召集过来。仔细地进行了吩咐。
该动手了。憋了七天了。终于熬出头了。
秃子飞咬着牙说:“奶奶的,老子就等这个时候,这刀都快锈了。”
萧剑客默默地擦着那把窄窄的剑,目光很冷,很狠。
楚子矜还是有些担心,他担心罗瞎子。
寅时。无风。
很静。很黑。静得可以听见水滴树叶上滴落。黑得看不见五指。
出发了。罗瞎子出发了。悄悄地出发了。给他开路的是秃子飞和傻儿。没人知道他们出发了。除了楚子矜和萧剑客。
楚子矜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多少有些担心。他知道,今天的成败关键在于:傻儿。只要傻儿没在这潮湿的空气中失去它灵敏的嗅觉,他就有成功的把握。还有,尽管他很担心罗瞎子,但也是无奈了。这么潮湿的空气,还有这仅有的火捻。能点燃它的,只能是罗瞎子了。
楚子矜仔细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很静,静悄悄的。似乎一切都没发生。
秃子飞很小心地牵着傻儿。很小心。因为谁也不清楚什么地方有埋伏。谁也说不准什么地方有埋伏。秃子飞在这七天里探过六次道,每次都失败而归。要不是他轻功好,逃得快,早就不知道被突然冒出的刀手给劈了。他心有余悸。一不小心,就说不准会冒出一柄剑,或劈下一把刀来。所以他走得很慢,很小心。
只有傻儿能分辨出,什么地方有埋伏。这只聪明的狗,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向导。
很慢,很小心。不能出一点声音。所以,他们都很紧张,很小心,连傻儿也是。
罗瞎子一手拽着秃子飞的衣服,一手提着响蛇鞭,注意着周围的响动。小心地往前挪着,一小步一小步。
静。周围很静。没有一点声响。死寂。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只有偶尔远处传来的一两声夜鸟的叫声,很阴森,很慑人。
楚子矜一直很警惕地注意着动静。担心罗瞎子他们出事。他时刻准备着,一旦那边有动静,他就只好采取第二方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院外传来几声轻微的虫鸣。楚子矜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是秃子飞平安地回来了。
“七哥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一切平安。”秃子飞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
“好!我们准备出发。”楚子矜的眼里放出了光芒。
该出发了。就此一博。能否突围出去就在此一举!
楚子矜他们一行人,在秃子飞和傻儿的带领下,出发了。
傻儿这只聪明的狗,似乎很懂主人的意思。它也很小心,没有一点声息,只是低着头很仔细地嗅着,时而抬起头竖起耳朵,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