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无力地将自己重新放回床上,回想着梦中的一幕幕与对话。前半部分似乎就是跟自己目前的处境有点相似。经历了一系列黑暗中的恐怖,他只为了寻找一个事情的真相,而其中最为关键,也可以说是横亘在他心头的,就是人头,包括朱素的人头、陈丽娟的人头,还有张成廷的人头。而真正值得自己玩味的,应该是梦中与朱素的对话。无可置疑的是,她由于童年的阴影,一直在心中存在着对警察的怨恨。那么难道这所有的一切血腥,真正指向的目标是警察?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么难道张成廷、陈丽娟包括苏阳他都只是朱素的一个诱饵?但从推理上又有所不对,即便朱素真的恨屋及乌的话,那么第一个对付的应该是她的父亲,而不该是这些无辜者啊,除非……朱素她父亲现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赫阳想到这词,只觉得有一股冰冷如利刃一般地穿透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自己的遭遇已经算是生不如死了,但算起来,他毕竟只是一个局外人,朱素即便真的对他施咒,恐怕都不及冤之头、债之主的一半吧。
另外,苏阳回想着梦中他对朱素的“我是你的男朋友”一句,陷入了一种困惑的情绪中。这样的说辞是当初为诱使刘长格说出朱素家的秘密时而不得已捏造的,但梦里为什么自己说得就那么肯定呢?究竟是自己的潜意识里的想法呢,还是朱素投射在他身上的想法?就是他是真的爱上了朱素而不自知呢,还是朱素的“鬼魂”认为他爱上了她,从而诱使他说出来呢?
“我怎么可能去爱朱素呢?”苏阳心如乱麻,他承认,听到张成廷等叙述朱素的命运时,他心里是对朱素的不幸有许多的同情,但这样的同情比起朱素给他生活所带来的扰乱相比,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不堪一击啊。“那难道刚才真的就是朱素侵入了我的梦中?”苏阳心头一寒。他猛然想起,当初朱素的邻居曾说,几乎每一个月都会有腩的去找过朱素,但都没有听过关于他们任何的噩耗啊,与他们相比,自己恐怕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袋红提!当初是为了让两个人的关系不单纯是赤裸裸的一夜情关系,而希望可以增添一点温情,所以买了那红提,现在想起来,恐怕正是那红提让朱素的“鬼魂”喜欢上了他,然后纠缠着他不放吧。
想到这样的因果关系,苏阳有一种哭笑不得,又有一种恼恨不已。这真的是太不靠谱了吧。他的生活,他的事业,甚至他的生命,竟然都是因一袋红提而改变。生活真是多么的滑稽,又是多么的冷酷哪。苏阳突然想到,自己在梦中竟然忘了问朱素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究竟有没有借他的手杀了人。
“Shit!”苏阳低低地骂了一声,他睁开眼睛去看四周,但发现四周已是昏暗一片,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灭了。他当下一惊,慌忙伸手去摸床头柜,发现那蜡烛才燃烧了不到一半。就熄灭了。可苏阳明明记得整个屋子所有的门窗都关闭着,根本不可能有风进来的,那蜡烛怎么会被吹灭呢?
“难道是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把它吹灭?”苏阳兀然想起赵利旭夫妇就曾经惨死在自己现在所躺的这张床上,心头更是张皇失措。他急急忙忙地四处摸索打火机,但就是怎么都找不到。苏阳开始后悔一开始时没有把打火机放入口袋里,而是连蜡烛一并放在床头柜上。但床头柜就那么方寸之地,怎么就找不到呢?
就在苏阳手忙脚乱之际,他突然感到脚心一凉,似乎有阵阴风吹过。他忙不迭地收起脚,将自己紧紧地蜷缩在床脚,睁大着两眼,紧张地感应着四周的动静,但可恶的黑暗,让他的眼睛几乎失去了任何的功能。
一片的死寂之中,苏阳突然听到“沙沙沙”的脚步声,先是在客厅里徘徊,然后是有轻微撞门的声音,接着就进入了卧室里。苏阳仿佛可以看到一双女人的小脚,穿着拖鞋,在整个卧室里四处地走动。“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呢?”苏阳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发现全身已经控制不住地抖动了起来,甚至大腿根处有一股发热的感觉。
“她怎么还不快点找上我呢?”苏阳绝望地想。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一个等着另外一只皮鞋落下的底楼老头,或者说是等待绞索勒紧脖子的死囚犯,等待着最后一下的痛感迸裂,然后——一切安歇。
“沙沙沙”的脚步声终于停在了苏阳的床头。苏阳拼命地睁大眼看去,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来吧,快来吧。”他在心底嚎叫着,那是垂死般的挣扎了。
但那“沙沙沙”的脚步声却一点都不理解苏阳的心意似的,就那样停滞了下来。良久,苏阳突然感觉到眼前有一个黑影掠过,带起了一股腥臭的风,苏阳“啊”地一声,只觉得小腹处一阵的收缩,两股一热,尿液自裤子里汩汩地滴下。
但随即的变故让苏阳简直有一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