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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拖着皇上,子时以后,宫门口的侍卫会换一次班,守卫不是那么森严,因为今晚,袁纾儿会夜探御书房,亲见皇上。
本来,我有些意外,以袁纾儿的身份,她大可以寻正途,光明正大地进见皇上,可是她却在昨夜,潜进皇宫私下进了我的祝葫。
起初见她时,我当真吓了一跳,她一身夜行衣,蒙头遮脸,只露着一双眼睛。
“公公莫慌,是我,袁纾儿。”说着,她拿下面巾。
“袁姑娘,你干什么穿过这样来吓我呀,我还以为,是刺客呢!”我惊魂未定。
“公公受惊了,纾儿有事相求,才不得不深夜到此。”
其实,我对袁纾儿并无恶感,想当年,她也是誉满京城的,只是为了沈轼,唉,可惜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可人儿。
“袁姑娘有何事就直说吧。”
“实不相瞒,纾儿此次是乔装进京,并未只会他人,纾儿想私下见一见皇上,除了公公以外,纾儿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我很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避开宫中淑妃的耳目,偷偷见一次皇上,但是她有何目的呢?
“纾儿知道,此事会让录公公为难,”不等我开口,她接着说,“可是,请公公务必帮纾儿这个帮,纾儿定会记住公公这个人情。”
“袁姑娘言重了,小录子不过是内侍太监……”
“纾儿知道,公公也是性情中人,”她打断我的说话,开门见山的说,“难道,公公可以眼见后宫纷争而置身事外?”
她说得很含蓄,我知道她所指是淑妃弄权,对我一点没有好处,是的,不止没有好处,而我深受其害。
“纾儿向公公保证,纾儿所做之事,绝对是维护我天朝社稷江山,公公绝对不会后悔帮纾儿这一次。”她诚恳地说。
我稍适犹豫,袁家父女是大忠臣,应该不会对皇上有所不轨,而且,这似乎也是举手之劳,对我也没什么坏处。
“那你要我如何帮你?”
“公公只要在明日子时尽量拖着皇上,让皇上留在御书房,并且支开附近的侍卫,其他的事,纾儿自有安排,公公放心,纾儿虽是一介女流,也是守信之人,倘若日后有用得着纾儿的地方,纾儿定当竭荆葫能。”
子时当到,袁纾儿推门而入,她与昨日的打扮一样,后面还跟着同样穿着夜行装,只露着一双眼睛,只齐她腰间高的孩子。
“你是谁?”皇上叫道。
袁纾儿解开面纱,与那孩子一起跪地行礼:
“末将袁纾儿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纾儿!?”皇上纳闷着。
“末将深夜惊扰圣驾,请皇上赐罪!”
“小录子,你好啊,怪不得你到子时还拖着朕在御书房批奏折,原来你与袁副将串通!”皇上愠怒道。
“奴才不敢!”我慌忙跪地。
“朕把你宠上天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息怒!”袁纾儿抱拳道:“若录公公不是敌不过末将再三恳求,也不会安排末将深夜见驾!”
“那么袁副将又有何天大的要事,不等上朝,要深夜潜进御书房,身为武将,不等朕的召见,你可知……”
这“罪”字尚未出口,只听一稚嫩的声音:
“皇上休要降罪袁姑姑!”
袁纾儿身旁的孩童,大声地说道,好个没规矩的小孩子,竟敢打断皇上的说话。
“灏儿!”袁纾儿轻声喝止。“不得无礼!”
皇上盯着那孩子,他摘下自己的黑纱,露出一张好面善的脸。
相信皇上与我有相同的感觉,惊愕地瞅着那孩子。
那孩子昂着头,直视皇上,没有丝毫怯畏:
“袁副将赤胆忠心,多年来辅佐袁将军驻守边疆,保家卫国,巾帼英雄,战绩彪柄,六年来,她不顾名节,养育君灏尽心尽责,漏夜进宫,也是为了要保护君灏,还请皇上恕罪!”
小小年纪,竟说得出样一番话来,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你说你叫……君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