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笙]
我答应袁纾儿护送她与君灏回京城,沿途她和君灏,与衾沅公主一道回京,相信淑妃耳目再多,也不会打自己女儿的主意吧。
所以我们这一路,十分太平。
刚进这京城边的小镇的时候,路人谈论得最多的就是“荣福客栈”小酒楼里来了个抚琴的“玲姑娘”,说这“玲姑娘”,琴曲叫绝,更貌若天仙。
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玲珑,本打算送君灏回京以后,折回金城找她,可没想到,这“玲姑娘”就是玲珑。
由于我的坚持,我们住进了“荣福客栈”。
那刘奎的手掌上出现了个血淋淋的小窟窿,好快的手法,居然会快我一步,我回头望去,虽然他蒙着双眼,但我认得,他就是那日与玲珑合奏《春江花月夜》的那位公子,他们俩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荣福客栈”里?
“段大哥,你怎么出来了。”玲珑走到那公子身前。
“段兄好快的身手!”我一拱手。
“早知兄台在此,何需段某献丑。”他抱拳道,“刚才奏琴的姑娘呢?”
“哦,已经走了。”玲珑接口道,朝我摇了摇头。
“玲珑,你有朋友在,慢慢聊吧。”段公子转身走了。
“段大哥,我扶你!”玲珑追上去。
“不用,”段公子大声地说,退后一步,“别把我当废人,我知道回房的路。”
玲珑站在原地,望着段公子的背影。
“海笙,她是谁?”衾沅走过来,敏感地问。
晚上,我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坐立不安。
终于,我按奈不住,走到回廊里,路过段公子的房间,看见窗户开着,段公子坐在地上,月光照在他身上,玲珑手里拿着根银针,站在他的身后。
玲珑手法纯熟,真的像个惯用银针的大夫,只见她将针插进段公子里百会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朵小白花,好奇怪的花,在月光的照射下逐渐变了颜色,变成了鲜艳的七彩花。
玲珑把花瓣摘下,放到桌上的碗中,碗中的清水立即也变得花花绿绿的,还冒出一股紫色的雾气,不懂药理的我也知道,那水中已经含有巨毒。
“段大哥,我从来没有用这过七步花来冶伤,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用多说了,来吧!”
“或者,我们可以到了京城来说。”玲珑望着望那杯里的水,怯懦地说。
显然她没有信心。
“你不是说七步花已经摘下多时,再迟了,会失了药效了吗?”段公子泰然地说。
“可是……”
“别可是了,刚才你不是费了很大的劲来说服了我,才让我答应用七步花冶伤的吗,倘若,我段立寒真的不走运,死在你手里,那也是我命该如此,我不会怨你!”
“玲珑!”我推门而入。
“海笙!”
“你这是?”我问。
“不用再问了,”她命令着,“你帮了按着他,别让他乱动!”
玲珑吐出一口长气,细心地摘掉段公子蒙眼的纱布,天啊,这伤口真的惨不忍睹,他好像已经受伤多时,可这伤口却是血迹斑斑,迟迟没有愈合,玲珑用一块丝巾蘸着碗中的水,为段公子擦洗伤口,真的很奇怪,经那丝巾所擦洗过后,血色渐退。
“段大哥,真的有效,真的有效!”玲珑欣喜地叫了起来。
段公子的额上渐渐渗出汗珠,脸色惨白起来。
“段大哥,你不舒服吗?段大哥!”
段公子呻吟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望着那黑血,玲珑那笑起来,“没事了,没事了……”她的声音变了,身子一斜,跌坐在地上,只见她那拿着丝巾手指变成紫色,原来是那丝巾薄,那有毒的水渗过丝巾,沾到手上。
“玲珑!”我惊呼。
“我没事……”她迅速从针囊里拿出银针,刺入虎口。
“玲珑……”段公子喊道。
“我真的没事,段大哥,你好好休息,你会好的。”玲珑给着我使了眼色。
刚走出房门,玲珑就疲惫不堪地斜靠在门框上,我扶起她。
“玲珑!”
“海笙,”她的脸白得吓人,却挂着欣慰的笑容,她努力地睁着眼睛,眼里流露着那么迷人的光彩,带着愉悦的口吻,“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玲珑,”我望着她的手,虽然紫气渐退,但我知道,她一定中毒不轻,我该阻止她的,我明知道那水中有毒。“玲珑,你怎么这么傻……”
“虽然,还差一片红色的七步花瓣,不过,七日之后,段公子看东西……应该不会再有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