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容录
今日一早,衾沅公主就陪着沈海笙回乡祭母。
少了衾沅在身边,我做事也更加“方便”。
白天,我与校撼子在金城街道上转了转,打听在“悦来客栈”门口所见的那位姑娘,才知道她原来是金城知府的千金。
傍晚,我带着校撼子和几个侍卫去了府衙。
金城知府张宏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芝麻小官,根本不用劳驾我亲临他的府邸,可是,他的女儿,手腕上竟然戴着燕王妃的鸳鸯锦。
他的女儿年纪约十六、七岁,与燕王妃离宫的时间相符,带着疑惑,我走进了张府。
我大内太监主总管的身份足以让张宏昌以贵宾相迎。
张宏昌在大门外,身穿整齐的官服,恭身站着:
“不知录公公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望公公恕罪!”
“张大人不必客气!”我淡淡地说。
这府衙也算得上体面了,内庭也颇为讲究,看得出来,张宏昌这知府做得很称心如意,应该也捞了不少油水。
“张大人,此次登门拜访,有一事询问。”我喝着桌上那刚沏好茶,低声问。
张宏昌卑躬屈膝,连声应道:
“公公有事请直言!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这两位是?”我指着他身旁的一老一少的两个女子。
“这是拙荆金氏,这是小女秀英。”
“秀英见过公公,公公万福!”张秀英施礼道。
这张家小姐倒是聪明乖巧。
我直直地看着她,虽称不上绝色,比起当年的燕王妃也相逊一筹,不过,长得也秀气水灵。
“张小姐不必多礼。”我走到她身旁,“敢问小姐芳龄。”
“回禀公公,秀英行年一十七。”她娇声说。
十七岁!?
她会不会就是燕王妃之女?
“张大人,我来问你,”我转头张宏昌说,“你这闺女可是亲生?”
张宏昌一脸讶然,先看了看女儿,再回头看我,拱手道:
“小人在金城为官十余载,金城上下都知秀英是下官女儿,何以公公会有此一问?”
“请据实以告!”
张宏昌再望了我一眼,咬咬牙道:
“不是!”
“当真?!”我倏地站起身来。
“启禀公公,下官与金氏成亲二十载,金氏一直无所出,十七年前,我夫妻二人巧拾得此女,收做儿女。”
“这么说,你夫妻拾着她时,可有何凭证?”我再问。
“当时尚在襁褓,只有这鸳鸯玉镯!”
“秀英小姐,”我走近秀英,“可否将这玉镯交与我看看!”
秀英取下玉镯,交给我。
不会错,不会错,是鸳鸯锦。
我再打量着秀英,一时间百感交集,几乎已经肯定了。
“公公,秀英非小人亲生女儿之事,只有下官一家三口知道,公公何以得知呢?”张宏昌问。
“大胆,不得冒犯公主!”我大声斥喝。
“公主?!”张宏昌夫妻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叫。
“奴才容录,”我抬起衣襟,大礼参拜,“叩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