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直向前流淌,“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两年前,我的头受了伤,醒了之后,我以前的记忆便丢失了,不知道我如何受伤的,是如何到了金城,还是一直在金城,是如何进的张府,还是一直在张府长大,我不知道我是谁,现在你面前的‘玲珑’,我也觉得陌生得紧。”
他征了征,盯着我,深邃的目光里有些怜悯,有些同情,还有些分不清楚的东西,忽然笑着说:
“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看破的吗?”
他笑得有些夸张,夸张得更加可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想将话题岔开,让我别哀伤,我的心里泛起一丝感动,不管怎样,至少在我仅有的记忆中,他是惟一一个逗我开心人。
我也笑起来,“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都是你家小姐太卖弄,”他说,“弹琴讲究的是指法与神韵,指法就不说了,想必是你家校旱已经跟你学了多时,神韵却是她学不来的,你弹的这道《春江花月夜》,本就是朴实着带着些许愁虑,温婉中带着几分哀伤。”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知音人。”我笑了起来。
“是啊,你可不要小看我,以前,衾沅公……”他忽然住了嘴。
“衾沅公?”我问,“衾沅公是谁?”
“哦,哦,是在京里……的一个朋友。”他说。
“你从京城来?”我再问。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早该知道了,他出手阔绰,虽然,衣着狼狈,可是他的身上却透着贵气,有时在想,他该不是故意穿成这样的吧?
“你没有好奇吗?对于我的来历?”他说,“问吧,我会对你说。”
“不过没关系。”我浅浅一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好,我不会介意,”只觉得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你是我惟一的朋友。”
②引自张若虚《春江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