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陆子谦听出了她的意思,他笑了。是的,从来还没有女人能够逃得过对他的好奇心。今晚,应采妮就是他的猎物了。
“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是在药店,当时看着她手上拿着那么多止痛的药,心里就忍不住替她心疼。于是我从药店一直尾随跟在她后面,知道了她住的地方…”陆子谦绕有兴致地回味着他美好的爱情,脸上挂着淡定的笑。
“然后呢?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应采妮不肯死心。
“她家很有钱,住着一个独院。我每天都假装不经意经过她的楼下,期待与她的相遇。终于有一天,上天给了我接近她的机会。那天是很晚的时候,我依然像往常一样路过那个地方,可在距离她们家还有三百米的地方,我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蹲在地上哭。我很奇怪,走过去,发现竟然是她。她痛苦地向我求助,告诉我她胃疼得厉害,身上的止痛药都用完了。她们家就在前面,可是她已经疼得不能走路了,请求我背她回去。我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更是疼得厉害。我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就往她家奔去……就这样我们认识了,而从此我的身上也总是带着胃疼的药。”
“我说这些够了吗?”陆子谦用一种孩子般调皮的眼神看着她。
应采妮的心在跳动。好像所有的恋爱都是先从认识开始的。是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认识以后就一定会恋爱呢?比如她和他?可能吗?她淡淡地笑了笑,她很奇怪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你很爱她?”她问。“曾经很爱。”他答。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又要分手呢?”“分手需要理由吗?”
“需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分手?”
“你再问下去,付出的代价可就不只是睡觉了。”陆子谦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麻烦。
“那还有什么代价?”
“嫁给我。你敢吗?”陆子谦其实只是随口一说的,他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吓祝糊,好阻止她再问下去。他是最不愿意向别人揭露他自己为什么会和她分手的。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陆子谦的眼睛突然瞪着她,应采妮也感觉到自己失言了。
“就算你敢,我也不要。请你闭上你的嘴巴。”应采妮被他的眼神吓得有点微微颤抖。许久,陆子谦终于向她妥协。
他说:“我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的身上。所以她要分手,我也不会束缚她的自由。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而爱是所有企图的终极。所以我们不能对自己的爱人有过多的要求,否则你就会在你不断索取的过程中毁灭爱情。”
陆子谦说的话在有力地撞击着她的灵魂,她仿佛看到了王苏无辜的脸。王苏对她说: “应采妮,你是一个需要大量爱情的女子,我一直不停地满足你的要求,可你的欲望却始终没有一个限度。你让我爱得好累!”
“爱不是拿来满足自己自私及自大内心的工具,也不是用来对抗虚无本质的武器。它只是一种思维方式,只是一种信仰。只是我们总是要过很久,才会明白,爱,并不只是一个事件,一种追寻。”陆子谦说着,看向了窗外。他看到了满天空寂寞的星星朝他眨着眼睛,若有所思。他应该在想她吧。
就在那一刻,应采妮发现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她想她是容易爱上一个人的。陆子谦的名字也就在那个瞬间,已经在应采妮的手心里留下了无痕的烙印。
因为陆子谦,深圳今年的夏天成为一个充满幻觉和迷惘的季节。
“走,去我那吧。”陆子谦拉起应采妮,朝他住的地方走去——应采妮在后面跟着,有些心甘情愿,有些胆战心惊。
顾小忆走出夜色酒吧,在路边蹲了一会儿,才朝家的方向走去。她一路上酿酿跄跄地,折了好几个跟头,终于快看到她住的那间房子了。可是她却不想走了,她觉得她的心里有什么正睹得慌。她有点想吐,忍不住打了个“咯”。刚才在酒吧喝了不少酒,现在酒精的味道一直从肚子漫延到了嘴巴。然后又从小忆的口中散发在了空气里,这种让人恶心的味道一直包围在她的周围。她把一只手指伸进喉咙里,蹲在路边使劲的吐,她觉得全身难受。
突然一个男人在顾小忆的旁边停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小忆的肩膀:“你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很想吐,可是又吐不出来。”
“那我帮帮你。”男人把小忆的手指从她的嘴里拿出来,再把他自己的一根手指伸进去。很快,小忆就感觉到很多东西从她嘴里出来,等她吐完以后,才发现她把那些脏东西都吐到那个男人的衣服上了。
小忆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这时候她才看清楚男人的相貌,他竟是——王苏,那个在酒吧里被她女朋友甩掉的可怜男人。
“哦,没事。我也是刚刚从医院出来,走过这,碰巧看到你——”
“你额头上的伤不要紧吧?”小忆指了指他的伤口。
“已经没事了。”王苏用手摸了摸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