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馨又见到了那个无脸女人,这一次,崔可馨非常肯定地感觉到那不是噩梦,而是真的见到了那个无脸女人。
那个女人的手脚被死死地绑在一张小床上,她那张脸血肉模糊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了一幅让人恐惧的模样,她脸上那一缕缕裸露着的肌肉仍然在滴血,并且还痛苦地抽搐着,从肌肉里渗出来的斑斑血迹,染红了她身下的白床单。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挂着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痛苦表情,她那张没有嘴唇的嘴巴里,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好像是恶狼负伤时一般的嚎叫声。她在挣扎着,拼命地挣扎,但是她却始终无法挣脱开手脚上的束缚。这时,有几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人狞笑着向无脸女人走去,他们一边走,一边纷纷从身上掏出明晃晃的手术刀,无情地向无脸女人脸上的肌肉割了下来。他们就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屠夫,不一刻工夫,便将无脸女人脸上的肌肉一片片割了下来,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不大一会儿工夫便成了一个白骨森森的骷髅。
虽然脸上的肌肉全被割了下来,惟一剩下的仅有一条血淋淋的舌头,但无脸女人却并没有死,她仍在痛苦地哀嚎着。可是,那群训练有素的屠夫仍然不肯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崔可馨看到,一个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容的白衣人再次举起手术刀,心狠手辣地一刀割了下去。然后,无脸女人的舌头断了,哀嚎声也随之戛然而止。那条被割断的舌头从无脸女人口腔中滑落出来,掉在了洁白的床单上。舌头上的神经还未死去,所以它就像一根被割断的壁虎尾巴似的,在床单上跳来跳去。
这时,另一个肥头大耳的白衣人一伸手,一把捉住了那条活蹦乱跳的舌头。然后,他将舌头握在手里,高高地举过头顶。顿时,那群白衣人嘴里全都发出了“吱吱嗬嗬”的怪叫声、欢呼声。
崔可馨被这恐怖的场景给吓出一身冷汗,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声,然后整个人便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此时,天色还未放亮,但东方已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晨曦。那一抹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撒落到了卧室的床上。
崔可馨的身体倦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她陷入了一股深邃的恐惧之中。
这一次,崔可馨非常肯定地认为,她刚才所见到的场景绝对不仅仅是一场噩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就像她在梦中见到的碧流河里的女尸一样,是梦境,也是现实。
崔可馨觉得自己好冷,甚至连骨头里都浸透着一股子强烈的寒意。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当崔可馨被梦中那恐怖的场景惊醒时,徐良并没有出现在她床前。在屏风另一侧的席梦思床上,空空如野,看起来徐良又是一夜未归。
崔可馨已经记不清这是徐良第多少次彻夜未归了,每当她问起他时,他总是会说健身中心的生意忙,需要加班,所以才回不来。到了后来,崔可馨索性连问都懒得再去问他一声了,徐良回不回家,崔可馨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从这一点上看,崔可馨的反应的确不像是一个正常妻子应有的反应。但是没有办法,失忆后的崔可馨从内心情感上,始终无法再将徐良当成自己的丈夫来看待。除了那张鲜红的结婚证还在默默地证明着他们的婚姻关系合法性之外,在其它方向,他们丝毫不像是一对夫妻,更像是两个关系平平、却同处一室的普通朋友。
就在崔可馨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时候,徐良也已经朦朦胧胧地从睡梦中醒来。
徐良打着哈欠,将胳膊举过了头顶,用力地蹬着双腿,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徐良的这个懒腰惊醒了睡在他身侧的女人,女人睡眼惺忪,像猫儿一样一翻身钻进了徐良怀里,腻声说:“别乱动,人家还困呢,再多睡一会儿。”
徐良收回了胳膊,放到女人那纤细光滑的腰肢上,然后用力将女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说:“小懒猫,天都亮了,你还睡?”
女人不肯瞪眼,吃吃地笑着说:“谁让你昨夜折腾到那么晚来着,弄得人家半夜都不能睡觉,现在若是不好好补一会儿觉,眼袋就该肿起来了。”
“那就多涂点眼霜,遮一遮。”徐良说着,拍了拍女人的腰肢,示意她赶紧起床。
女人不乐意地娇哼一声,从徐良怀里爬起来,翻过身,又接着睡起来。
徐良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打开床头灯,然后便径自坐起找衣服穿。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反正天也亮了,你直接去健身中心上班去不就得了?”女人担心睡眠不足的话眼袋就会肿起来,所以还在闭目养神,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不高兴地说,“一晚上不回家都不怕,现在天都亮了还非要回趟家,你装什么装?”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小宝贝,不回家不行,我不放心。”徐良若有所思地说。
女人“嘁”了一声,闭着眼说:“不放心什么?就你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傻老婆,莫非你还担心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呀?”
“如果她真跟别的男人跑了反倒好了,我也就不用整天这么心烦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