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她那目光仿佛具有某种神秘的穿透力,弄得宋阳莫明便生出了一种被人当众脱光了衣服的羞涩感。宋阳极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说:“劳您驾给行个方便,我只是想找朱八赖问句话,绝对没有其它恶意,行吗?”
那个女人格格娇笑起来,边笑边说:“什么劳驾不劳驾的,甭跟我掉书袋子,我听不懂,咱就说大白话吧,你想见朱八赖是不是?”
宋阳点点头。
“那你这趟可算是白来啦,你见不着他了?”妖冶女人拿腔作调地说。
“他出门了?”宋阳皱了皱眉头,问,“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就是告诉你朱八赖去了哪儿,你也不敢去找他。”妖冶女人目光迷离地盯着宋阳说。
“为什么?”宋阳问。
“他去阎王爷家做客了,你敢去那里找他吗?”妖冶女人又格格娇笑起来。
宋阳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一种被人愚弄的愤怒感从他心头升腾了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脸儿怎么忽然红了?是吓的,还是气的呀?”妖冶女人娇笑着说,“不过,你这趟也算是没白来,虽然朱八赖那小子你是暂时见不着了,但是我们爷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倒想见见你。”
“你们爷?”宋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们爷是谁?”
“爷就是爷呗,这有什么好问的,”妖冶女子的目光转向了宋阳身后的大胡子,说,“阿虎,你们把他的眼睛给蒙上,然后带他去见爷。”
那个大胡子答应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头套来,伸手便要往宋阳头上去戴。宋阳本能地抬手想挡架,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将抬起来的手放了下来。宋阳心里清楚,这个妖冶女人嘴里所说的爷,十有八九便是青蛇。敢在鸿运街里称爷的人,恐怕除了青蛇,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选了。所以,宋阳才会答应让大胡子把头套给自己戴了上来。
一戴上头套,宋阳的眼前马上便成了一片漆黑。大胡子和大光头一边一个,架起了宋阳的胳膊,说:“走吧,跟我们去见爷。”
宋阳原本以为,这几个嘴里所说的爷,一定也就住在这家小旅馆之中。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壮汉架着宋阳七拐八拐、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工夫,居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们究竟是要把带到哪儿去?”宋阳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不过,就在宋阳说这话的时候,两个壮汉也停了下脚步,其中一个壮汉说:“到了。”然后,罩在宋阳头上的黑头套便被摘了下来。
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足足有二百多平方米大。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有碰碰车、弹球桌、跷跷板,还有可以摇晃的大木马,也有可以滑行的城堡式滑梯。当然,还有多的数不清的布娃娃、玩具枪等等。看到这所奇怪的大房子时,宋阳不由一下子愣住了。就在宋阳发愣的时候,从房间另一端的小门里走出来一个脸色苍白、目光阴鸷、留着一头披肩长发的年青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他手里还推着一辆样式奇怪、有点像儿童车一样的轮椅,轮椅上还做着一个双腿瘫痪的侏儒。这个侏儒很瘦小,不过他却不像寻常的侏儒那样,脑袋大、四肢短小。这个侏儒的四肢很匀称,四肢跟脑袋的比例也很恰当,如果不走近看,绝对不会发现他是个侏儒,而会错把他当成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不过,他那张小脸上,却已经生出了皱纹。
这个残疾的侏儒本应该是个很可怜的人,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里,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可怜,反倒不怒自威,仿佛就是一位锦衣怒马、指挥若定的大将军。突然进了这么奇怪的一间大房子,见到这么奇怪的一个人,宋阳不由一下瞪大了吃惊的眼睛,整个人彻底懵住了。
“我认识你,你叫宋阳,是刑警队的,对吧?”现在,那个童车一般的轮椅就停在了宋阳面前,轮椅上的侏儒面无表情地说。
“你是……,”宋阳还没有从吃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是的,我知道你也猜出我是谁了。”侏儒笑了,他不笑的时候像个指挥若定的大将军,可是这一笑就彻底变了模样,变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你真的就是……,”宋阳张大了嘴巴,却还是不敢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没错,我就是青蛇。”侏儒笑嘻嘻地替宋阳把下半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