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现在已经被查明,死者屠玲,生前系本市某商场企划部职员,今年26岁,未婚。
据死者的同事反映,屠玲性格比较内向,在单位里几乎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就在三个月前,同事们发现屠玲的举止突然变得有些反常,时常无缘无故地朝同事大发脾气,甚至还与企划部的经理大吵了一架。跟经理吵完架的第二天,屠玲便开始请病假,一直没来上班。据说,是她的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在该商场企划部的会客室里,负责接待马国诚与宋阳的企划部副经理吴子栋简单介绍完屠玲的情况之后,便摇头苦笑说:“屠玲这孩子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上面比较内向、心事重,再加上干我们这行的工作强度高,压力又大,时间一长,就憋出了点毛病来,听说,好像是患上了什么间歇性竭斯底里症?我也不知道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是脑子里的病。”
“她单位里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在生活里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仇怨之类的?”宋阳问。
吴子栋笑了,说:“生活里有没有跟什么结仇我不知道,但是在单位绝对没有,大家都是在给老板打工,凭本事吃饭,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结仇的。”
“那么,在她出事之前这几天里,有没有给单位的同事们联系过?”宋阳问。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吴子栋肯定地说,“昨天我们刚一听说她出事的消息时,大家都很吃惊,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上班了,之前我也派人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一来是想问问她的病情怎样了,二来是想催她尽快回单位上班,但是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停机,我们单位这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跟她联系上了。”
“你知道屠玲家住在什么地方吗?”宋阳问。
吴子栋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这个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同事之间,下了班之后彼此都很少有私下的联系,你要说她家住在哪儿,我真就还说不上来,大概以前在莲花小区那一带租过房子,后来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住了。”
从商场里出来,室外阳光明媚,步行街上人头攒动,一片繁忙景象。
“马队,咱们接下来去哪儿?”站在步行街上,呼吸着周围略显浑浊的空气,宋阳紧锁着眉头问。
“到鉴定中心去看看,我想,老白的鉴定结果也该出来了吧!”马国诚边走边说。
二十多分钟后,马国诚和宋阳驱车来到了市局法医鉴定中心。刚一进鉴定中心大楼,宋阳便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并且越往楼上走,这股味道便越浓烈。
化验室在四楼,当马国诚和宋阳沿楼梯而上,走到四楼时,他们两人不由同时皱紧了眉头。四楼走廊里的窗户全部大开着,但尽管如此,空气中浓烈的腐臭气依然是扑鼻而来,这味道吸进鼻孔里,几乎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白修堂正在靠近楼梯的卫生间里洗手,他看到马国诚与宋阳两人上来,便笑着跟他们两个打招呼。
“怎么样,这味道够冲吧?”白修堂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笑着说。
“这是什么味儿呀老白?”宋阳问。
“还说,这就是你昨天打捞上来那具女尸的味道,”白修堂从卫生间里一出来,便直接将口罩带到了嘴上,他边带口罩边说,“殓尸房门口有口罩,一会儿你们两个也带上,要不然这味道你们扛不了。”
屠玲的尸体就停放在殓尸房的人体解剖台上,外面的那股恶臭便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
“死者的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可以排除直接的外加暴力致死,”白修堂掀开盖在屠玲尸体上的白布,语气平缓地说,“我打开了死者的腹腔,提龋豪者部分肝脏做了硅藻试验,通过对比死者肝脏内残留的浮游生物,可以认定死者是由于溺水而导致的窒息死亡。”
“以前办案的时候,我也接触过一些溺死者,但是从来还没见过哪个溺死者的身体里会发出如此难闻的气味,这一点怎么解释?”宋阳问。
宋阳说这话时,白修堂明显地怔了一下,不过他随即便解释说:“在死者的胃里,我发现了一种特殊物质的残渣,空气里的恶臭气便是从这些特殊物质上散发出来的,现在我还无法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物质,从目前化验分析结果来看,这种特殊物质应该是一味中草药,具体这是什么名称的中药,以及它的功效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的化验分析,我估计至少要过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给出化验结果。”
宋阳强忍着恶臭带来的不适感,围着屠玲的尸体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在屠玲的右脚踝上,宋阳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纹身。纹身的图案是一只蜘蛛模样的东西,不过却只有四只足,并且纹身的颜色非常艳丽,为杏黄色,这与大家通常所见到的蜘蛛截然不同。宋阳盯着这个奇怪的纹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