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刚才的电话是季队长打来的,就用宁妤的电话反拨通了他的手机电话,正如我期望的,接电话的正是队长,他似慌张似怒吼地叫喊:
“是宁妤吗?怎么打不通你电话?我在指挥中心,你拿相机来储秀宫一趟,刚才接到报警,有人在同一个厕所里发现戚斯龙尸体,左胸中枪,是9毫米警用子弹,还有一个不完整女尸和婴儿,孕妇的孩子体内也有一发子弹!初步断定谋杀#蝴醒了吗?要把他看管好。刑警队马上到,千万要稳住嫌疑犯。”
什么?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不用分析就可以得出结论,队长的“你要把他看管好”分明是将我列为嫌疑犯!这么快我就是嫌疑犯?我撂下电话机,立刻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自己果然被人陷害了!“戚斯龙中枪”,9毫米子弹,就是指我丢失的那一发,那个井边的孕妇身体里的子弹也一定是我在黑暗中无意打中的,他们在嫁祸于人,其手段何等高明!将一具尸体置于我惊慌至极的位置,然后诱使我自卫开枪,最后按图索骥,将我枪里的子弹作为物证,再设法置我于死地!
够狠!如此精妙而毒辣的陷害,堪称魔鬼不测的水准。我曾经对警察的工作是那般热忱,如今却被无辜抛入死亡的迷宫,我真的有点疯狂了,以往经历的那一切纯粹是圈套,是他们利用了我的热情和逻辑理性,也利用了队长给我的枪。
是队长有意害我?我们以前素不相识,再说如果是他作祟,似乎与刚才电话中他对案子的吃惊和焦急的语气不相符,不过世界上哪有这么荒唐的事,一个失踪了一个月的警员竟然被稀里糊涂地枪杀,而且是自撞枪口,在深夜故宫的那座几乎废弃的厕所里,我无法相信他那时还活着,他直勾勾的眼神,还有我枪击后他庞大的身躯竟能掉进厕所,这些都是个谜团。而另一个受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名可怜的孕妇在我枪击时差不多已被摧残得血肉模糊,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诡计,都是阴谋诡计,假如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人和鬼的界限,我单枪匹马是闯不过鬼门关的,被捕后的申诉也许也是徒劳的,既然他们能用这种方式陷害我,也就能送我上断头台。也许最终法医可能会证明我清白,可谁能保证那个主主管我案子的法医不是鬼类,或者被鬼收买的魔鬼医生呢?
我不会束手就擒!我要马上见唐聿晴,通过她利用国家安全部最精尖技术和手段,调查出这迷雾缭绕中的恐怖黑手,到此我也并不完全相信,坑害我的都是鬼,也许还有那些居心叵测的阴谋家#蝴们在黑暗中操纵着一切,只是我还不十分清楚他们阴险的目的。
此刻的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摔掉电话,迎头面向那只皮鞋声逼近的走廊,迈出脚步,人都说邪不呀正,我要与那个没露面的单脚鬼拼个你死我活!什么鬼电梯、绣花鞋,我不会怕,反正不是死在鬼之手,就得去上刑事法庭直至断头台!
“门外的鬼魂,你听着,用不着点着脚吓唬我,我要是退后一步就不是男人!来吧!我是四十四号,趁我还没死,把你们的鬼新娘抬出来吧!”
我的声音在空气中几乎是压抑无喧的闪电,在墙壁和四周回荡,然而,外面依然没有回答的声音,走廊里突然变得异常寂静。
“来啊!哈哈!…你们怕了!啊?”
我咆哮得疯狂,见没有人回答,更忍不住大笑起来。可笑声过后,令我吃惊的事情再度发生,我如此歇斯底里的呼喊和折腾居然没有奏效,那单调的跳鞋响声好象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有节奏往前蹦着。
再彪的英雄,也难以单靠掩耳盗铃的勇敢,消释那看不见的恐怖地带张狂夺命的死神,况且我的胆子并非大得出奇,本来打算用大喊大叫震慑眼前阴森的走廊,吓唬鬼一下,可现在反倒让自己失去信心,咆哮的背后是懦弱的战栗,我心里的嚣张再也没有膨胀下去的勇气,就像一个被封闭在热锅里的茄子,过分的夸张和热情之后就瘪得只有懦弱了。
我在傻傻地等着鬼灵的出现,可是,正当恐慌得要命的时刻,我一直倾听那个单腿跳的声音却渐渐远去,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些,我以为那个绣花鞋吓跑了,谁知却在门边的墙壁上,看见了一个白边,就像白大褂的工作服那种白,一点一点往我的视线移动……
“铃!”
忽然,那灵异电话又响起了玲声,这次不同于刚才的滴滴声,而是一曲像彩铃一样的唢呐音乐,就和刚才电视上出现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封面时的音乐完全一样,听得我头发都竖起来,那纯粹是民间风俗送葬曲!看来这电话又有文章了,说不定鬼魅们又玩什么新花样,想到这里,我将心一横,就大步向前,毫不犹豫操起了话筒,事关我的命运,我一定要听着鬼的诅咒走向死亡。
我以为这次又没有声音,可出乎意料,对方竟说话了,尽管电话杂音很大,却可以基本听清是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