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得直抽嘴角,他怒视着我,眼里是只有我才能看得见的幽蓝。
“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放开我,兀自在屋内转着,“好一个执著的年羹尧,好一张利嘴,怎么,十三弟没有教你怎样圆滑处事吗?”
“奴才纵横官场几十载不需要别人教奴才该如何处事,再说,十三爷是皇上的手足,却是奴才的王爷,奴才不过是奴才,怎敢劳驾王爷指教?”
“奴才?王爷?朕不信你们真的闹翻了,还是联手给朕演得戏码?”他逼近我,低头直视我的眼睛,瞬间而来的压迫感,使我毛孔张立。
“皇上若不信王爷,则天下无人可信!”我淡定地回视,看得见他眼中的彷徨和矛盾。任你在世流连甚久,满腹算计,也只不过是个凡人,你不是神,这世上总有你看不透的人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现在只有这双眼睛是真实的他,豫亲王多铎,努尔哈赤的第十五个儿子的,如果不是皇太极登位,亦或是没有顺治那个儿皇帝,所有的历史都会不一样吧,英勇的睿亲王,意气风发的豫亲王,只可惜都挡不住风流云散,满朝繁华一夜间全落了空。这乱世,出英雄,也葬英雄,这王位,埋葬了多少不安的魂灵。如今的我也是一样的,为了那把雕龙的座椅,注定要赔上自己的自由和爱……
他的笑还留在唇边,淡去了讥讽,眼神迷离起来,亲手摘去我的官帽,他抚着我颊边的发丝,低声自语:“你只做个女人多好!”
我神情一紧,防备地看他,他见了低笑,上来拉着我的手向内室走去:“随朕来,你不是想见他吗?朕,让你见他!”
我低头看去,他的指尖纤白,仿若记忆中的柔软,肌肤上有淡淡的馨香,同样甜腻的味道,这是胤禛喜欢的,我常记得他会在午后点上这样的薰香,靠在窗边看书,我偶尔会在窗外向他丢果实,然后他会板着脸让我给他泡茶,我泡的茶很难喝,在以后离开他的那些日子我从不亲手泡绿茶,怕糟蹋了那些难得的茶叶,而他每次却让我泡,在我转身的一瞬露出淡淡地微笑。
胤禛,我看见了,你的笑,像三月早花上的露水,清淡而悠远……
他带着我走到桌前,桌上放着一尊用白色丝布照着的东西,我走近伸手揭开丝布,是蟠螭纹镜,镜的背后中心有半圆形钮,钮座饰有放射状短条纹,座外有数条蟠螭纹被四个对称的乳钉纹隔开,镜的正面是打磨光滑的铜面,镜身斑驳,年代应该久远了。
“镜子?”我仰首侧头不解地看着身后的他。
他微然一笑,执起我的手放到唇边。
“咝!”我抽气,指尖被他咬出血来,他将我的手指带到镜面,轻轻一划,但见镜中我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留下黑洞洞的空白……
我有些惊慌的看他,手还被他握着,紧紧地,挣脱不开。
“嘘,接着看!”他突然一笑,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镜中影像变幻,有什么在慢慢呈现……
“胤禛!”我惊叫,镜中映出胤禛平静的睡脸,我伸手轻触镜面,从他的浓眉至薄唇,心中泛起无限酸楚。
“告诉我他怎么了?被你封印了吗?”我抬起头无力地看他,此刻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也许胤禛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愤然地将镜子举起要砸,却看不见他眼中的惊恐。
“那只是面镜子,真正的他在这里!”他得意地指了指胸口,“你若是砸了,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扬起嘴角惨笑,将镜子紧紧抱入怀中:“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朕和他事,他答应朕的总是要还的!”他握手成拳,按住左胸,淡漠,漠然,冰冷……这些都是他的眼神。我直视他的眼,他没有避开。然而只是淡淡地看着我,那一瞬我以为看见了胤禛,如果不是那不曾消失的深蓝。
我低头又看向镜子,没有他,果然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现在你知道了,朕就是他,他就是朕,在他体内近四十年,他的心思朕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怕我反你吗?”我小心翼翼地将镜子放回桌面,他走了过来,伸手揽住我的腰,贴近我耳边说道:“朕要是怕,早杀了你了!”
他将手移到我的脖子,缓缓收紧,眼神温柔而平静,我忽然捕捉到他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一抹转瞬即逝的笑。那笑仿佛是一粒石子,击破了那片平静,却没有击碎他眼里的淡漠与冰冷的杀意。
我不禁攥紧双手,蹙起眉尖,死命地张开双唇,那窒息般的疼痛勾起我的回忆,曾经也是这样,在胤禛的密室里,他想杀我,用同样的方式。
“吱嘎”一声,外殿的门开了,想起公公细细的嗓音:“回皇上,怡亲王来了!”
颈部一松,我瘫软在桌边,举起手护住自己的咽喉,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