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果从内地调兵,万里迢迢地去西征,后方供给恐怕跟不上,最好是从甘陕和口外调兵,摆出阵势,把阿拉布但的西蒙古兵吓退也就算了。可如今太子这样一招,使得现在要调兵西征,只能调京营的兵。把丰台、顺义的兵调去,从江南调粮,支持军用。古北口的精锐已到京师,再把顺义、丰台的驻军也交给太子,一旦他兵权在手,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回京城我立即写了密函,按约定埋在隐秘的接头处,但当我刨开土坑准备藏信时,却发现坑内埋着两瓶宫廷上好的伤药,我顿时一怔,心中的疑虑涌了上来,难道那个黑衣人会是内城统领?
我在郊外又候了两天,果然接到内城的密旨,要我悄悄将四川精锐驻军调回京城,我得了指令,立即写信要博硕上路,自己也连夜骑着快马往回赶,试图早一日与博硕汇合。
康熙五十一年的深秋处处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我和博硕带着一万人马秘密驻扎在京城郊外。
入夜了。
星星在头顶上盘旋,我立在帐外仰望苍穹。轻轻地,一只手伸来,抓住我,在这寒冷的秋夜竟是无限的温暖。
抬头看他,他目光里是带着哀伤的关心。他笑笑,像在呢喃:“怎么不去找他?”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可以,不能因为我而坏了大事!”
梦里,走过那片红色的墙。墙里向外伸出着绿色的枝桠,一大片冰蓝的琉璃瓦依偎在飞檐的尖角,飞檐雕着弯月钩,很高很高,遮蔽了阳光,终年不见天日,楼花窗格,九曲回廊……青石子铺成的小路,他从尽头向我走来……白衣飘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伸出双手,他的目光飘摇了一下,身影渐渐变淡,直到消失……
“胤祥!”我猛得坐起,身边的博硕也被惊醒。
“怎么了?做恶梦了?”他搂着我,轻拍我的脊背。
“没事!”我晃了晃头,起身下床想喝点水,脚掌落地的刹那听到一声脆响,脚腕的玉玲珑已挣脱金链,滚落到地面上。
“大人!”帐外传来岳钟麒的声音。
“什么事?”我应了一声。
“刚刚四爷派人来传话,说……说十三爷被皇上圈禁了!”
脑中一阵轰鸣,我顿时瘫软下来。
“博硕!“我用力抓紧他的手臂。
“不会有事的,叶儿#蝴不会有事的!”他用力将我抱入怀中。
痛!
心口是无法言语的痛!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北京城里天翻地覆,一夜之间太子被废、胤祥被执,官场民间人心惶惶。
“为何要圈禁胤祥?”我面色沉痛地望着同样憔悴的胤禛。
“二阿哥私调丰台的亲兵,用的是老十三的手札。”他按了按额角,显得异常疲惫。
“胤祥不会干这种事的!”他素来看不惯太子,又怎会助他登上大位!
“但那笔迹确实是胤祥的!这事我也知道个七八分,想必皇阿玛心里也清楚,但不抓胤祥,这事要是闹下去,众多皇子都要牵连其中,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大意不得的!”
“八阿哥干得对不对?”我咬着下唇,眼里闪着杀意。
胤禛不说话,担忧地看着我:“你别做傻事!”
我转身大步走出他的书房,充耳不闻他在身后大声的唤我。
“哈哈,八哥,这老十三终于完了!”十阿哥兴奋地在屋内转着。
一旁的九阿哥阴沉地笑了笑:“不过,还是可惜了……”
“我倒是觉得子风这个主意出得妙,借皇阿玛的手除了老十三,老四就是想闹也闹不起,这弄不好把自己陪进去,咱们就更省事了。”八阿哥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喝茶,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我趴在屋顶上,使劲握了握手中的匕首。
“八爷过奖了,还是太子的计策比较妙,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卫子风带着一脸邪笑,歪坐在椅子上,手指拨弄着杯中的茶叶。
“将那仿着老十四的手札换成老十三的,既保了十四,又遂了八哥的心愿,还说不是妙计?”老十张着大口呵呵地笑着,我拧紧眉头,指节“咯咯”作响。
“八爷,您这府里的猫可多啊!”卫子风缓缓起身,在屋里溜达了一圈,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仰首看向房檐。
“谁!”十阿哥恍然大悟,跳了起来。
凌厉的剑峰,狠绝的面孔,我低头侧立,用长剑指着屋檐下的众人。八阿哥有些惊讶,九阿哥捂住十阿哥欲喊“刺客“的嘴。卫飒仍旧笑着,环抱双肩斜倚在门框上。
“年羹尧,我不信你真敢动手!“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