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下午很快就来临,国防科技大学这边的规矩,星期五下午是雷打不动的政治学习。政治学习的内容,所谓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三个代表四项基本原则,我都已经滚瓜烂熟,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说得头头是道。所以平常就很烦政治学习,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人变得更加的烦躁不安。
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表,时间离杏子的下班时间5点半,越来越近了吧,那个时间也是杏子和我约好了要见面的时间,也是我将见到那个印象中最痛恨的男人的时间。我的心情越来越乱,越来越糟糕……我感觉自己已经处于一种抓狂的状态,我也清楚的知道,如果我再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天晓得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我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或者象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只要有一点火苗将我点燃,我都将要爆发,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忽然有一丝冬雨,从窗户玻璃没有封严实的缝隙飘进来。我故意坐在在靠墙最后,最隐蔽角落位置上,寒雨飘进来,我激泠泠打了一个冷战,就好像被打了一针镇静剂一样,人渐渐的清醒。我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我会崩溃。
我偷偷的从会议室溜了出来,给杏子打电话。我说:“小子我不来了,雨下得太大了……而且,我心情很不好!”杏子似乎是很了解我此刻的心情,她轻轻的说:“那随便你了,其实……我没准备让黄高过来的,我想你和我,还有唐乐,我们象好朋友一样好好的聚一聚,吃顿饭。”我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你很了解我,我脾气一点也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见了黄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我还是不来了。”
杏子沉默,很久没有说话。她轻轻的叹气:“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的……比我好的女孩,其实多得很……”没等她说完,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就把她打断了:“小子你不要说了,我过来就是了,就算是黄高来了,也没有什么,我可以跟他相处得很好的。”
没有等杏子回答什么,我就挂上了电话。那一刻,我心里决定:我不会让杏子看扁,我不是一个那种很简单粗暴的人,我可以控制我自己,这个约会,管他多少个人来,我照样的会去!我会表现得若无其事,很有风度,我经受的起失去杏子的打击,我是一个铁血军魂刺在心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没有继续参加政治学习,而是跑回寝室换了衣服,撑着那把残破的雨伞,一个人孤零零的飘进了寒冷彻骨的冬雨中,慢慢前行,独自品位心中的伤痕……
从国防科技大学的门口,到杏子公司对面的新华书店,坐车大概需要30分钟吧。我没有选择坐公交,而是慢慢的行进,迷茫的看着漫天的冬雨,迷茫的想着无比迷茫的未来。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的后背和裤子已经湿透,我看到了新华书店的门口。我失魂落魄的走进那个熟悉无比的大厅,坐在大厅中央靠南那个柱子下面靠北的那个座位下,静静的等待,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美丽女孩到来。以前也许是满心喜悦,而这一次的心情,却是一种说不出的伤悲。
很晚了,天已经全部都黑了,我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6点半,杏子还没有来。她平常五点半就下班了,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我也没有去多想,只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冷,侵袭我的身体,深入骨髓。
我弯下腰去,拉起裤管,把袜子再往上提了提,让袜子和里裤的结合部位扎得更紧,借此来驱除不可抗拒的寒冷。我还没有抬起头,却猛然看到一件熟悉的黑色风衣下摆,一条熟悉的花边牛仔裤裤腿,还有一双熟悉的、白色、带流氓兔图案的保暖鞋,我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似曾相识的温柔。
于是我抬起头来,故意闭上眼睛,笑着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很奇怪的没有听到杏子的笑声,也没有听到她说:“再淘气杏子姐姐打你了啊!”的熟悉声音。我睁开眼睛,杏子正笑意吟吟的看着我,却没有说话,她只是伸手来拉我,很正经的说:“走拉,我都饿死了,你不饿啊?”我笑着说:“不饿,看见你就吃饱了!”杏子脸上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混蛋,走了!”
我没有再坚持,跟着杏子站起来,走出书店。雨已经几乎停了,我们没有打伞,一前一后从书店旁边走上楼梯。我们来到定王台书市门口,去乘坐314路公交车,前往唐乐那边一起吃饭。
一路上杏子都沉默不语,我也闷着嘴巴不说话,彷佛话语都被这寒冷的空气所冰冻。我坐在杏子的后排,伸出手去轻轻的抓杏子美丽的秀发,扎在脑后的那个马尾。杏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得笔直,一言不发。我一边淘气的抓杏子的头发,一边看着窗外长沙的夜色,心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因为我在想,以后可能就看不到杏子了,我们之间,“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这种理论不可能实现的。
事实上,对于世界上曾经相爱的男女来说,“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的理论,也是永远不成立的。
唐乐在侯家塘上班,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专门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