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东方猪呆呆地跪在地上,早已忘了该领旨谢恩这回事。一介草民,突然就成了侯爷,而且可以调动驻军,掌握朝臣的生杀予夺大权,先斩后奏。这些权柄加在我这样一个浪子手里,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怪东方猪也惊得张大嘴巴,再也合不拢。
“大内侍卫、江西龙虎山天师教、云南沐王爷、海疆戚将军、赣州潘家,这些人马都可以绝对信任,他们之中不乏高手,杨爱卿觉得人手够用否?”
我的心中此刻千回百转,云南沐家和戚景通父子果然是嘉靖皇帝暗伏的棋子,以有心算计无心,逍遥王的谋逆之举已经先输了一半,如果他悬崖勒马,兴许皇上看在同宗的情分上还能留他一条性命。
“至于这个潘咏心,不过是朕布下这个灭逍遥王的棋局,向潘之光讨来的一个护驾高手,结果和朕一样被你抛来抛去。”嘉靖皇帝说到此处不觉莞尔,我和潘咏心却都是惊得汗流浃背,唯恐皇上怪罪。
嘉靖皇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日珠珠公主密奏,说你杨天在烽火台全歼了朱天白这些年来行刺的主力,朕就布了这样一个局,逼朱天白提前发动政变,朕猜想因为你拔掉了他的虎牙,那么这只虎伤人的能力一定大不如前了。想不到这厮还有这么横强的实力,方才果然凶险,如果早知这样,朕真的该等玄孤影从龙虎山回来再动手了。”说到这里嘉靖皇帝看了我一眼,说:“这玄孤影是大内第一高手,对朝廷衷心不二,以后朕就派他和杨爱卿联络了。”
正在谈论间,突然马蹄声隐隐传来,声音急促,东方猪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不知道来人的身份,请皇上暂避。”说完扶起嘉靖皇帝藏进角落。
马蹄渐近,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几个滚翻,躲进一堆乱石之后。没了主人的骏马继续狂奔不止,引着追兵绝尘而去。
“我……是……扬州沈府……管家,烦劳……大侠……带……带这封信……给京城聚仙客栈……的波斯人……亚特,就说,就说……三日前……珠宝被江西……江西水派……博一笑……抢走了……”话没说完,大汉一歪头,便归了西天。
“江西水派博一笑?三日前抢珠宝?”我诧异地回头看了看东方猪。
东方猪眉头一皱,说道:“三日前博一笑正在水凝子那里养伤,一身刀伤比你重许多,怎么会去抢珠宝呢?”
“博一哭!”我和东方猪异口同声地喊出这个名字,然后一起回头看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很尴尬地笑笑说:“就是博一笑那个孪生弟弟博一哭吗?不错,他是被朕派人抓来的,大战那个晚上,朱天白和杨爱卿的心思都在战局上,珠珠公主的心思全在杨爱卿身上,朕派玄孤影不费吹灰之力就擒来了博一哭,不过那天晚上还多亏了杨爱卿去福安米行一闹,否则玄孤影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暴露实力去援救尘妃了。”
听了嘉靖皇帝的话我心下恍然,怪不得沐小邪和戚看花的秘密精兵强将就在左近,仍然没有去福安米行驰援,原来这个玄孤影宁可让自己的人马去送死,也不愿暴露真实的力量,如果不是被我乱闯一阵,尘妃、淡若这些人岂不枉死在江西?想到这里我的脊背一阵发冷,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是这个道理,在这些朝廷大人物的眼睛里,百来条性命和江山社稷相比,真的是微不足道。
再想想尘妃等人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选择在斜阳楼帮我攻击江南武林盟,也不是我庙算的结果,而是早有安排了。从慈恩和尚向九天小魔女凌玲传递援救我的消息那一刻开始,我就被逍遥王当成了一个棋子,后来东方猪住进福来客栈,水凝子从“盗心画舫”反水投奔我,尘妃助我打击华车……前事种种,原来一直是在争夺我这个棋子,而我身后的魔教,不管三方胜利者是谁,都将去最终去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