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气氛更尴尬,潘菲菲做了一种叫做酒酿蛋的早点,放在桌子上一言不发。我一夜没睡好,早已食指大动,伸出筷子就夹。
潘菲菲“啪”地一声用自己的筷子敲在我的筷子上,很郑重地说:“你想好了?”
“有毒?”我歪着头看看很严肃的潘菲菲。
“没有。”
“那怎么不能吃呢?”我再次伸向那个盘子。
“这……这是……是我替我娘做的……”潘菲菲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酒酿蛋有些甜,很好吃,我片刻就吃光了一盘。
我每吃一口,潘菲菲就面露一丝喜色,并且示威一样看着麦苗。
再回头看看身边的麦苗,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终于看着我吃完最后一口,愤怒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回到屋里蒙头大哭起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潘菲菲,问道:“苗儿怎么了?”
潘菲菲脸色一变:“不许再苗儿苗儿的,以后只可以对我一个人好。”
听了这句话最后一口酒酿蛋霎时噎在我的喉咙里,手指着潘菲菲,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潘菲菲惊呼一声赶紧去倒水。麦苗虽然哭得伤心欲绝,但听到外面情况有变,也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扶着我,不住轻轻地怕着我的后背,恨恨地说:“吐出来,全都吐出来就好了。”
潘菲菲端着一碗泉水出来,刚好听见这句话,连忙过来说:“喝一点水就咽下去了,酒酿蛋……大补的,吐了可惜。”
“骗子!大骗子!”麦苗毫不顾忌职位上的差别,鼓起勇气开始骂潘菲菲。
潘菲菲也不反驳,红着脸喂我喝水,任由麦苗骂自己,一点也不生气,这种状态正好和昨晚的情景相反,唯一不同的是昨晚至少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现在我却特别糊涂,直觉感到和那几个酒酿蛋有关,但除了好吃之外并没有什么感觉。
“都别闹了,收拾一下,我今天要进瑞金城。”
“你的伤还没好呢!”这次两个女人倒是很团结,异口同声地阻止我。
“本官的肩上是王爷的大事,如果任凭内奸捣乱,那到什么时候才能灭掉那些江湖门派!如果魔头杨天和那些江湖匪寇都在,王爷何日才能安枕?”我忍住狂笑,声色俱厉地教训两个小姑娘。
麦苗诡异地看了我一眼,破涕为笑。潘菲菲则一脸忧虑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对我说:“韩大哥,江湖纷乱,烽烟四起,王爷以江湖灭江湖的政策似乎过于偏颇,江湖为水,王爷是堵截,公主是疏导;王爷是强压,公主是就势。你觉得江湖堵得住吗?”
我听了潘菲菲的话神色一变:“说下去。”
“如果王爷强压不住,江湖之水就会成为洪灾,到那时第一个受害的就是为王爷代言的江湖人,也就是你呀,韩大哥……我们……我们逃走好不好?”潘菲菲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这些是你想到的?”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
潘菲菲脸上一红:“我哪里能想到这么多,这是庄主和一个陌生女人谈话时,那个陌生女人说的,当时我进门奉茶,只听到这几句,过去我一直不懂她说这话的意思,现在突然有些懂了,是不是王爷想让江湖人自相残杀?”
我苦笑了一声:“天下的江湖人和江湖人自相残杀到都死绝了,就能国泰民安了吗?天下之乱,不是因为因为尚武,而是因为很多习武之人都勾心斗角,争名逐利,忘记了一个武林人该有的侠义。古语有云‘侠以武犯禁’,朝廷一心想着让老百姓都老老实实种地经商,把守护太平的责任交给军队,交给衙门,但朝廷有没有想过,一个民族可以没有武功,却不能没有尚武的精神,不能没有锄强扶弱,守土安邦的豪情,如果人人都各自只顾得清扫那点门前积雪,民风积弱,那一旦某一天倭贼再扰我海疆,辽人再寇我边境,我天国子民不都成了待宰羔羊?江湖匪类有罪,但这罪不在江湖,一味强压能压得了一时,又怎能压得了一世,江湖人的江湖还要靠江湖人去拯救。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王爷的刀难道能斩得尽,杀得完吗!”越来越接近这场江湖浩劫的真相,我就越觉得深深的压抑与愤懑,终于毫不顾忌地脱口而出,看着似懂非懂的潘菲菲和麦苗,我微笑着说:“大哥要去做一件拯救江山的事业,菲菲,照顾好麦苗,我很快就能回来接你们。”
“拯救江山?”
“江湖乃江山一隅,没有江湖又何来江山?江湖风起云涌,江山岂不摇摇欲坠?”我说罢飞身上马,杨天一定要和这个王爷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