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
我环顾一下众人,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晚辈和夏侯大侠的看法有所不同,那萧峰大侠是英雄不假,但晚辈并不佩服他,前辈可曾想过,在萧峰大侠用狼牙箭刺透胸膛的时候,是否想到过阿紫的感受,是否想到过还有那样一个女人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所以不怕前辈笑话,杨天最崇拜的人是站在阿紫身边默默无闻的游坦之。”
“铁面人?”包括钱心佛在内所有熟知这段江湖典故的人都不解地望着我。
“是的,铁面人游坦之,经历这许多潮起潮落,我终于明白,我可以不要江山,可以不要侠名,只想和一个心爱的女人相扶到老,静观花开花谢,笑看细水长流。哪怕那个女人并不爱我,我也可以像游坦之那样去等,直到有一天她被感动。北宋萧峰是大侠,可以不顾阿紫去自尽;南宋郭靖是大侠,可以忍心让妻儿陪着自己葬身襄阳;只有游坦之不会,永远都不会,有好多并不出色的人物,也有属于他们的爱与恨,那些大侠总是在忽略那些情感,我就愿意当这样一个小人物。在没有爱人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一旦心中有了一个人,你的生命就不再属于一个人了,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幸福地活下去,因为你快乐,爱着你的人才会快乐。”
钱心佛若有所思,夏侯杰张了几次嘴,才挤出两个字:“偏执!”
我长叹一声:“晚辈胸无大志,确实偏执了些,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愿意这么去做,那偏执一些又有何妨?”
“如果等到终老一生也等不到该怎么办?”钱心佛突然问我。
“如果心中的那个女人不幸福,就不妨再多一些执念;如果她很幸福,就不妨学会放弃,学会祝福……”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身在钱塘的麦子,以及斜阳楼上一幕幕往事,心中一痛,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受到幕后那股神秘势力的责罚。
钱心佛看我住口不说,又接着问:“杨老弟的心中可曾有了那个相扶到老的人选?”
如果几个月以前有人这样问我,相信我不会有半分犹豫,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思了一会儿才苦笑着说:“千帆过尽,皆不是今生痴守;三千弱水,哪一瓢知我冷暖?”无限伤悲凭空而至,感觉世间之大,竟然没有人可以相隈相依,终老此生。
“杨大哥何必悲戚,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想他作甚!此番如若大难不死,我等兄弟必定东山再起,重整山河,些许女人,何足挂怀!”不知什么时候,李雨僧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宇文锯沫也在不远的地方,双眉紧锁,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雨僧退下!”钱心佛喝住满口豪言壮语的李雨僧,向我深施一礼,这是自从我进了院子,他向我第一次施礼,而且毕恭毕敬,正在诧异间,钱心佛开口:“心佛本是一介浪荡公子,早年行走江湖不拘小节,惹下情债无数,而后潜心向佛,了断情缘,几十年青灯古佛,本已为心如死灰,想不到杨老弟三言两语有如醍醐灌顶,让心佛茅塞顿开,世间万物唯有情关难以堪破。不怕贤弟笑话,老朽与那夺命神医薛月如确有一段孽缘,当年凌老教主三剑降伏了心佛,让心佛归顺圣教,有缘结识剑秋和月如,一时难于把持,深陷情网,于月如私定终身,那时正苦追月如的剑秋贤弟得知此事,愤然劫来一名美貌的官家小姐,仓促成亲,然后向凌老教主讨来一支令牌,潜入中原。愚兄深感心中有愧,彷佛参透了万丈红尘,不顾月如苦苦哀求,下了大光明顶,做了圣教巡查使,走访天下暗桩分舵,后来收了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那薛芙蓉……”我突然觉得心头一震。
“不错,我想那薛芙蓉应该是老朽与月如的亲生女儿,她该叫做钱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