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住钟无双的嘴,堵祝糊的一声惊呼,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继续偷听薛芙蓉的打算。
只听薛芙蓉在关浪、小寒他们一阵惊呼之后接着说:“刨花刚才说得没错,现在那股神秘势力对咱们圣教的实力一清二楚,也知道杨老大最大的弱点,想杀他易如反掌。”
“杨老大的弱点?”小寒很不理解。
“杨老大的弱点就是心善、重感情。”薛芙蓉慢慢地说着我那些永远改不掉的缺点。
钟无双回头诧异地看着我,她弄不懂为什么善良和重感情会成为一个人的缺点。
薛芙蓉继续分析:“咱们一定不能让杨老大只身去钱塘,我有一个办法,说起来很简单,杨老大去钱塘的一个原因是送麦苗到她姐姐麦子那里,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麦苗杀掉,他就没有了去钱塘的理由,至少不会立刻就去,然后咱们利用这个空隙摸清那股神秘势力的底细,再想出一个比灭掉江南武林盟更完美的策略,我想无论那神秘势力来头多大,我们都是有胜算的,无非多死些人而已。”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听见薛芙蓉又说:“这个办法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日后杨老大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不会放过咱们。其实他自己也不想想,即使他双手捧着自己的人头献给麦子,这场武林浩劫都不可避免了,如果杨老大在钱塘有什么不测,左教主一定会尽起圣教兵力报复,战火一起生灵涂炭……”
我带着钟无双推门进屋,屋里谈话的人并没有感到惊讶,一个个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也说不清楚是该笑还是该哭,扫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薛芙蓉,问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娶了那个小姑娘?”
薛芙蓉依然满面春风:“恭喜杨老大再次纳妾,这次这个全家已经死光光,不会再跑了,而且别看现在年龄幼小,加以时日一定光彩照人。”
“哎哟——”我脸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捂住身上的伤口,屋里的人立刻惊慌起来,都不再说话,急忙扶我上床,然后去喊郎中。这个办法屡试不爽,只要想让这些人闭嘴,我就装成伤势发作,他们立刻就什么也不说了。
又调养了两个多月,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脸上那道伤痕越发清晰,再加上这段日子营养调理得当,吃了好多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比过去竟然胖了几十斤,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尤其是脸上的伤疤,斜斜地横在脸上,把本来就不英俊的脸变得更狰狞,让人看了作呕,更本不想再看第二眼。薛芙蓉依旧把我看得很紧,不许喝酒,也不许打架。麦苗很快忘记了家破人亡的惨剧,心安理得地在这里住下来,和碧水寒学武艺,也和薛芙蓉学些药理,但没有人肯真正耐心教她,所以进展并不快,和几个月前没什么两样。麦苗每天都来问我的伤势,自己偷偷估算着我痊愈的时间,因为她一直以为我伤好之后就会娶她过门,小女孩对嫁人的概念并不明确,只是表现出与生俱来的羞怯。相处时间日久,薛芙蓉他们对麦苗的敌视慢慢淡化,都喜欢上这个身世可怜却茫然不知的小姑娘,麦苗也隐约感觉到大家对她的关爱,慢慢撒娇的次数多了起来,不管她怎样无理取闹,我都尽量满足,薛芙蓉嘴上埋怨我几句,却也变得无法对这个古怪精灵的小姑娘硬起心肠。有时候我恍惚觉得我们这群江湖闻名的魔头,其实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带着魔性。
张雪尼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小村子,六扇门引着官兵突袭圣教金陵分舵,之前圣教在官府的卧底被尽数屠戮,一点消息也没能传出来。宇文锯沫和李雨僧仓促迎战,伤亡惨重,最后在教中兄弟的拼死护卫下逃出官兵包围,目前应该还在金陵城,但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善于消息打探的张雪尼第一次对找人这件事一筹莫展。
“属下在金陵城布下的线人网络无懈可击,两个受伤的人,而且长相不俗,那些线人应该发现他们的行踪才对,就这样稀奇古怪地失踪了,真是想不通。”张雪尼一脸惶恐地看着我,生怕我责怪她办事不力。稍顷又对我说:“我这次来是安排杨老大火速离开,钱塘那股神秘势力可以动用官府的力量,而且在几个点同时下手,宇文锯沫布置的几个据点同时陷落,这种霹雳手段比起咱们灭掉江南武林盟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咱们的对手非同小可,这个小村子就在金陵城附近,左教主唯恐有失,飞鸽传书让属下安排杨老大和随从北上,回到塞北暂避一时。”
“薛芙蓉,安排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塞北,我的客栈不知被他们糟蹋成什么样子。”屋里的人对我爽快地决定一时竟然有些诧异,他们认为以我的性格不可能这么轻易回去。
一路无语上了官道,夜宿的时候我闪进麦苗的帐篷。麦苗还没有睡意,躺在被窝里咬着手指头,看我突然进了帐篷特别惊讶,继而特别惊慌,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很委屈地轻声叫着我:“大哥……”
“嘘——”我一把掩祝糊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扁扁嘴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说:“还没有拜过天地的……”
我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