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能娶你做老婆一定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哐”地一声,门被醉醺醺的左翼踹开了,他把背上的麻袋丢在我的脚下,说:“还以为你不能穿裤子,想不到还这么整齐,看来你真不是当淫贼的材料。”说着斜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羞愤欲死的麦子,转头对我说:“老大,下一步该怎么办?杀了她们两个,还是卖到丽春院去?”
“丽春院现在什么价格?”
“最近朝廷对丽春院这种场子查的很严,据说是不许逼良为娼,把怡红院、藏春阁都给查封了,只有丽春院因为是知县的内弟在经营所以还开着,但已经更改了对外业务范围,以按摩足底做幌子,其实还是过去的买卖。因为只有他们一家,所以价格压得很低,她们两个才二十两。”
“二十两?真黑啊!卖又卖不上价钱,留着又嫌太难看,咱们还不如捅一刀图个痛快,左翼,拿刀来!”
麦子听到这里不干了,在床上使劲扭动着身体,不住哀求:“杨天,杨天,别杀我,我漂亮,我不难看!”
我眯着眼睛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然后摇了摇头说:“这也算漂亮,脸色发黄,嘴唇发黑,头发也黄乎乎的,我不喜欢。”
“不是的,不是的, 我本来很漂亮,现在是易容的!”
我假装惊诧地掏出一块澡巾使劲在她的脸上蹭,擦掉了许多黄粉,露出麦子清纯可爱的本来面目。江湖传闻中的什么人皮面具,都是些欺骗老百姓的把戏,在江湖上是不会有那么神奇的东西的,所谓的易容术还是以化妆品为主,在脸上厚厚地涂上一层而已。
“天啊!这不是麦子吗?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我强忍住笑,故作大惊小怪地问麦子:“啧啧,瞧这头发,咋染这么黄呢?”
“木巾……木巾告诉我,婊子、婊子都是染黄头发的……”麦子一脸羞愧唯唯诺诺地小声解释。
“那这黑嘴唇、黑眼圈都是怎么回事啊?”我一会儿刮一下她的鼻子,一会儿拍拍她的脸蛋,麦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木巾……木巾还说,黑嘴唇……性……性感,丽春院足道馆里的小姐都这个样子……黑……黑眼圈是……是这个……这个行业的特点……”麦子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微不可闻,躺在床上默默掉眼泪。
我蓦然觉得心里疼了一下,不忍心继续折磨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踢了踢床边的麻袋,左翼连忙解开袋口,从里面揪出一个同样黄头发、黑眼圈、黑嘴唇的女人,女人正在药力作用下处于睡梦中,嘴角流出长长的涎水,偶尔发出几声幸福的呻吟,天知道她梦到什么事情。
“这就是嫣丹?”
“啊!你……你怎么知道?”麦子惊恐地看着我。
我不怀好意地看着麦子冷笑,时而递过几个挑逗的眼神。若干年以后麦子在《我和教主不得不说的故事》中这样描写当时的场面:“他看我的眼神淫荡而下流,像一头就要扑过来的野兽,我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但我知道他喜欢看着我吓得发抖的样子,在他的眼里,我就像一只可爱的宠物。在以后的梦里,我经常会看见杨天这个眼神,然后我就会变成一只小猫咪,乖乖地趴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我知道他会来抱起我,把我的毛弄乱,再轻轻地梳理。我会偶尔伸出舌头添他的手背,然后躲进他宽大的袖子里睡觉……”
左翼对此事的记载和麦子略有不同,他在《江湖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杨天那样的眼神,忽明忽暗,一会儿像饥饿的野狼,一会儿又像温柔的绵羊,直到很久以后,我才领悟到他其实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杨天小心翼翼的接近麦子,怕她在梦中惊醒,他只是想轻轻的吻吻她让她不要担心。杨天知道想要和麦子在一起并不容易,他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麦子总是感觉和自己一起是漫无边际阴冷的恐惧。杨天真的好努力愿意改变自己,愿意为麦子流浪在戈壁,只求麦子不要拒绝,不要离别,不要给自己风雪。杨天真的愿意改变自己,愿意为麦子背负一身羊皮,只求麦子让他靠近,让两个人相偎相依。我确定杨天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麦子是他的猎物,是他嘴里的羔羊,杨天抛却同伴独自流浪,就是不愿别人把麦子分享。我确定这一辈子杨天都会在麦子身旁,带着火热的心随她到任何地方,他已经痴、已经狂,爱她的嚎叫总在山谷回荡。我确定麦子就是那杨天心中如花的羔羊,就是他的天使,是他的梦想,想搂麦子在怀里,装进自己的身体,让彼此的血液交融在一起。我确定看到他为她披上那温柔的羊皮,是一男人无法表露的脆弱感情,他有多爱她,就有多少柔情,我相信这柔情定能感动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