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罗育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他没有象以往一样身着军装,而是一身黑色夜行衣,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他吃惊的看着裴负,片刻后露出裴负熟悉的笑容,轻声道:“小负,我就说你不会有事,呵呵,果然,果然……”
“多谢昆哥关心!”
不知为什么,自仙狱脱困后一直惦记着罗育昆,可是如今当裴负和他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半点激动的情绪。
从罗育昆和环儿的比斗来看,他分明是个修道高手,可是当日初见面的时候,他所表现出的力量,和刚才完全是天壤之别,这不禁让裴负心中多少感到有些疑惑。
“小负,你可是觉得我的道法有如此修为,为何之前没有表露出来?”
裴负颔首,默然不语。
“十年前,我修佛於禅门一宗,当时国内的情况还没有现在这么混乱。不过,军阀割据,外敌虎视,我眼见神州终日战火不停,故提出离开师门,履历红尘。但我师非但不同意,而且严禁我走出山门一步,无奈何我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师兄弟在一夜悄然离开寺院,加入了中华民国革命军。十年来,师兄弟分散,我不敢随便露出师门的本领,因为……”
“因为你偷了佛门至宝,心轮佛珠!”环儿突然在裴负身后开口道。
裴负一愣,扭头看了一眼环儿,轻声问道:“什么是心轮佛珠?”
“你面前的纯钢念珠,就是心轮佛珠。公元六十七年,也就是后汉永平十年,佛法传入中国,当时传法高僧以大梵天妙境二十位高僧留下的青玉舍利子做成心轮佛珠,每一粒佛珠之上刻了一字,合起来恰好是佛门的心经。那位传法高僧以无上佛力加持炼化,也就成了今日禅宗一脉的至宝,心轮佛珠!”
“是吗?”裴负将信将疑,但他也看出散落地面的佛珠绝非凡物,因为在罗育昆施展道法的时候,佛珠中所散发的强大佛力,即使他在远处依旧感受的清清楚楚。
罗育昆开口道:“小丫头,眼力倒是不凡,不愧是真阴流宗主顺位继承者!”
说着,他探出手来,手心金光一闪,散落一地的佛珠随之发出夺目金光,诡异的朝着罗育昆的手心飞去。
佛珠叠摞一起,散发出万道光毫。
罗育昆一手掐决,口中一声沉喝,砰的一声钢片四射,在他手中赫然出现一串闪烁幽幽灵光的青玉佛珠。
原来,佛珠外包的是一层纯钢打造的外膜,想来是罗育昆为了掩人耳目之用。
裴负惊异的看看罗育昆手中的青玉佛珠,又看了看身后的环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远处,山村中传来一阵犬吠,很明显刚才环儿和罗育昆的激斗已经将村里人惊醒。
“小负,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罗育昆沉声道。
裴负点点头,扭头对环儿温声道:“环儿,你要不要跟着!”
“废话,我找你这个扫把星整整四年,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环儿说着,咬牙站起身来,但没等她站稳,身形一个趔趄,险些再次跌倒。
裴负连忙将她扶住,刚要开口,却听罗育昆有些不耐烦的说:“小负,我们走吧!”
说着,他闪身朝着远方连绵的山脉中奔行而去。
裴负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环儿,一咬牙运转心诀,一手搂在环儿肋下,身形如同一抹幽灵般紧随罗育昆的背影追去。
跑了一个多小时,罗育昆在一座隐蔽的山峦中停下脚步。
扭头看去,只见裴负已经紧跟上来,只是当他看到裴负怀中的环儿,眉头不由一皱,不渝的道:“小负,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昆哥,她受伤了,总不能把她丢在雪地里吧!”
“你可知道她是日本人?”
“知道!”
“那你可知道她是日本黑龙会旗下甲贺真阴流的顺位宗主继承人?”
“刚才听你说了。”
“她是我们的敌人!”
“可她是个女人!”
罗育昆目光奇异的看着裴负,突然间笑了,“小负,有时候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修道者。”
裴负正色道:“可是昆哥,不论我是否是修道者,她是个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师父说,女人是要疼惜的,没有女人,就没有我们!”
裴负口中的师父,是他当年在扬州的一名落魄举子。那位举子曾教过裴负几个字,而后清兵进犯,举子毅然从军,战死沙场。两人相聚时间虽然不长,但裴负在心里却早已将那位举子当作了他的师父。
不过,不论是罗育昆还是环儿都误会了,听他这么一说,罗育昆再次打量了一眼裴负,笑道:“小负,没有想到神州道派中,也有你师父这种怜香惜玉的人,不过既然你师父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昆哥你怎么知道我是神州道派的弟子?”
“嘿嘿,你小子真是大胆,居然跑去刺杀松井石根。你一个人把日军大营闹得天翻地覆,在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