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点点,从四面八方涌来。
裴负的身体在星光中不停的翻滚,朝着漆黑的虚空尽头飞速前进。
神识中,一种古怪的力量让裴负感到痛苦,似乎要将他的精血抽尽。如果不是自上丹田和中丹田两处传来的两股轻柔气劲裹住了他的心脉和大脑,恐怕他早就已经无法支持下去。
恍惚间,他看到一幕幕奇异的景象但仔细看去,却只有冲天的烈焰和遍地的尸体。
紧跟着耳鼓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一股灼热的气浪将他的身体掀起,裴负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而后跌落在地面上,再也没有半点直觉。
半晌过后,裴负缓缓从昏迷中醒来。
睁眼看去,却发现四周一片连绵山脉,但却又十分陌生。
不远处,一个身着道装的中年道姑倒在血泊之中,而在她身前不远处,则是一个看上去是倭人打扮的老者。
裴负连忙上前,将道姑扶起。
道姑的脸上遍布血污,却无法掩饰她清秀的面容。片刻功夫,她睁开眼睛,嘴唇蠕动两下,尚未开口,一口温热的鲜血就夺口喷出,溅洒在裴负的脸上。
“仙姑,仙姑……”裴负失声叫道。
道姑口中发出‘呵呵’的声响,可是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裴负知道,她的生机已经断绝,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是一股心气在作祟罢了。
“仙姑,您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帮你完成!”
道姑清秀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低垂的手臂动了两动,却没有能够抬起。于是,她的面颊飞起一抹红晕,看着裴负,又挣扎着看了看她的胸前。
裴负立刻会意,脸一下子也红了起来。
道姑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她的怀中有些物件,但她自己却无法取出,所以想要让他代为动手。虽然他还是一个孩子,但自幼生活在扬州那花花世界中,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一时间竟感到有些羞涩。
不过,在道姑那渴望的眼神下,裴负最终还是伸出颤抖的手,探入了道姑的怀中。触手温软而坚挺,他不由得心情一荡,但旋即冷静下来,在她的怀中探摸了两把,取出一个黑布小包。
在道姑的示意下,他打开了小包,入目却是一张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锦布,上面星星点点,纹路纵横,赫然是一张地图。
“仙姑-?”裴负不解的问道。
“崆,崆,崆峒山,广……”道姑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放大,如同蜿蜒细蛇的血痕自她的七窍中流出,裴负只感到道姑的身体在他怀中一颤,顿时没有了动静。
“仙姑,仙姑,你总要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裴负顿时慌乱的大叫起来。
但是道姑的眼睛睁的很大,却没有半点回应。
裴负茫然了,崆峒山,他曾经听他的师父说过,而且还说将来要带他去那里修炼。可是一转眼间,师父不见了,师伯也不见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手握那张地图,顿感欲哭无泪。
不过,崆峒山是一定要去的,只是眼前的两具尸体也要掩埋起来。
裴负想到这里,打量了一下四周,身边除了一把残断的青钢长剑,在不远处那个倭人的身边还有一把闪亮的武士刀,刀锋闪烁寒芒,裴负一眼就看出这绝对是一把上好的武士刀。
在扬州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在海外有一个岛屿,叫做扶桑,刀上出产一种名为太刀的武器,杀伤力十分强大。
只是,他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
裴负将道姑的尸体轻轻放在地面上,快步走了两步,来到那死去的倭人身边。
倭人的尸体焦黑,仿佛被烈焰烧过。不过,他的面目虽然被烧得焦黑,可是身上的衣服却完好无损。在阳光的照映下,那件衣服一闪闪的发出奇异光芒,裴负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那件衣服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
他当下也不客气,三两把将那件衣服扒下来。
裴负虽然没有什么眼光,可是他却看出这件衣服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倭人的怀中有不少东西,除了三个木偶一样的物品之外,还有一个白玉扳指和一个看上去破旧不堪的金丝兜囊。
那扳指是用少见的上等汉白玉做成,扳指面上还有一圈精美的图案,而正中则刻着一个‘忍’字。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裴负还是毫不客气的一扫而光。而后他探手向那把武士刀抓去。
手指和冰冷的刀柄相触,一股暴虐的杀气瞬间蔓延在裴负全身。
心中被一种无铸的杀意笼罩,裴负不由得一惊,连忙念动当年拜师时所学的清净诀,将那股杀意微微缓解。
凶刃!
在裴负拜师的第一天,道人就曾经告诉他任何兵器都有魔性,而其中尤以凶刃的魔性最大。所谓的凶刃,不单单是杀了多少人那么简单,而是自它炼造之前起,就被一千童男童女的鲜血浸泡十年,而后在铸成之后,铸剑人更将心中的怨念注於其中,投身剑炉,凶刃方成。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