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师姐随后和我告别,赶回内地去寻找老头子去了。
我回到了木家,找到了木离,说是想到叶星岛上去看一看。
木离闻之,现出了少有的笑意道:“门主也是个好奇的性子!你既愿意,就到岛上住几天罢,一会我叫人送你过去。岛上有木家的人驻守,他们会听从门主的号令的。门主若真是能将那个秘密揭开,倒去了我木家的一桩心事。”
一旁的木桐,摇头笑了一下。
我随后到海边坐上了木离安排的一艘快艇,激水而去。
海阔无边,快艇如飞,令人心情激荡。不多时,前方现出了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是一座孤立的海岛,当是那叶星岛了。
叶星岛不算大,纵横也就七八里的模样。然而却是树木茂盛,崖壁峙立,海鸟群飞,沙滩绵延,果是一处风光所在。
快艇在一处简易的码头停靠了,岸上有几个人上前迎了。驾驶员带来了木离的手令,交待了几句,便驾快艇回去了。
那几个驻守叶星岛的人恭敬地将我迎向了岛内。前方不远处呈现出了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房,岛上惟一的建筑。
进入屋子内休息了一会,应我的要求,一个叫王征的人开始陪我巡视全岛。岛的右侧耸立着两座小山,山谷中竟有河水流出。水的源头是一地下泉眼,从一石壁上垂帘成瀑,积水成潭,雾气迷茫,自成景致。水中有鱼,往来游动。山中多是热带植物,茂密遮天,偶有小兽窜出,隐入林中不见,小小叶星岛,自成独立的生态系统。
环岛一周,除了景致迷人,并无所获。或是那天心决深藏地下某处罢。问那王征,岛上可否有岩洞之类的洞穴。王征摇头说没有,虽有几处小的兽穴,早已被查过多少遍了。
我登上岛上的至高点,小山的山顶。四下望去,岛内景致一览无余。天海之间,叶星岛傲然独存,似乎它是这个现实世界唯一的存在。我忽有所悟,这座极具山水灵气的小岛,必与天象有所应,我当晚上再行探过,利用星象来查出岛上奥秘所在。天心决既是天地之机,当与天地之象相对应,或能看出它藏匿之处。
是夜,待王征等人都睡熟了,我飘然而出,又来到了那座山顶。
登山临海,环宇空阔,万物寂寥。清风畅意,夜色安心。皓月当空,繁星四布。光辉映海,水天同色。实是一美妙所在。
夜色掩饰,加上山高所限,不能尽观全岛地貌。若寻与其对应的天象,当有所差。忽想起兰芳师姐传我的升腾术,暂且一试。随取了那药粉合以口水涂于足底,而后凝神定志,默诵禁咒。
三通咒毕,忽感身子一轻,双足离地,虚飘上浮,果是如飞升一般。
“成了!”我心中一喜。
我双臂外展,以保持身体平衡,意念催动,任由升去。偶然下视,离岛去远,足虚无托,不由一惊,神意大恐,身形立时下坠。忙闭目不看,收神静意,仰向天空。身形凭空一止,复又提升。
我抑制住心中的兴奋,慢慢睁开了双眼,平缓下视,岛形如车大,已不知去了几百米高度了。古人望鸟思飞的梦想终被我实现了。
上下看时,已失天象应地形之观察的距离了,索性不去管它,尽量享受这升空浮游的美妙。
四下无着落,全身至极般的放松。爽风拂面,心旷神怡,但觉天地间唯我一无。傲然直立,得意洋洋。热流内涌,百孔吸张。形神虚若,不知存亡。身合宇宙,难辩温凉。天地人融入在了一起。
“天心决!”我脑中忽灵光一闪。
立时恍然大悟,天心决非那如文字般实体性存在,而在于人与天地交感之际时的感悟。叶星岛以独有的意境引有缘之人入那前世仙家布下的天地感合阵中,令人自己去感悟天心决的奥妙。
我心有感悟,随令心念一空,任由它去。恍惚然,不知所以。魂魄离体,漫游天际。万灰俱灭,唯一灵独存,已入神感之境界。
寂兮寥兮,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道德》五千言,竟然是那天地人交感之际的阐释。
“我”继续浮游。
似觉亲人相唤,遥际无边。欲应已远,表里漠然。星垂辰降,日损月残。阴阳颠倒,乾坤互间。赴唐宋之席,元明之宴。会古今豪杰,明君圣贤。又入道家佛门,意修三丹,欲命千年,性命双还。奔于旷野,游于河山。仰天笑啖人间百味,交往于鬼怪神仙。上走天堂,下行地狱。入皓皓天门,冥冥鬼关。
金光乱闪,灰蒙杂前。忽发自问,欲往何处?周身一振,气血存焉。
身于乱世中生,江海沉伏,感受人间疾苦,不知世者何为。一解气杀世界,方悟万世之伦,笑问苍天几何?如是而已!
天道九重,我竟然突破了天心决的第三重。
此时百骨酥麻,神清气爽,端的是脱胎换骨般的畅然之极。身形浮游,随风飘转,仍沉醉在那种意境之中,如梦若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