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是一个精通易数的高人,意外之余,尤令我惊讶不已。
“大娘,你们家研究的是《周易》吧!”我问道。
老妇人却摇了摇头道:“《周易》乃世行之易,易理深奥,常人难窥其机。老婆子夫家研的却是《连山易》,祖上传下来的,那般明心净志的人理会得了,倒是容易学。但是进门容易,若想登堂入室,可就难了去了。其易理精微,不是常人所能领会得的。我老婆子学了五十年,也仅仅入了个门。”
“《连山易》!?”我闻之又是一惊。
曾闻老头子说过,在中国古代,传说中与《周易》齐名的还有《连山》、《归藏》二易,但是后两本书早已失传了。仅存硕果的《周易》自被奉为群经之首,直接影响了后世之学。看来老祖宗发明创造的东西,有一些虽然没有刊行于世,好像是失传了,但多散藏于民间,被以家传的方式秘密地保留了下来,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易理之道,能算尽天机。尤其一些奇门术法之理也多是从易理演化而来的,容我日后详述。
“大娘,晚辈近日来麻烦缠身,可否为晚辈断上一卦,判个吉凶祸福?自有卦金酬谢的。” 我说道。有幸遇此高人,机会难得,且问个前程吧。
老妇人摇头笑了笑道:“老婆子从不给人妄断吉凶大事,你心中若有迷惑,自有一个高人会给你解答。真是都被那个丫头说中了呢!”
“高人!?哪一个高人?”我闻之一怔。
老妇人笑道:“是老婆子的那个乖孙女!两天前她来我这里,告诉老婆子,说是这两天会有贵客来访,叫我注意了。贵客若有疑问,求解心中之惑,但去问她好了。老婆子深夜未寝,就是在等你啊!刚才自起了一卦,算准了你来的时间,故而做好了一碗面,你还是乘热吃下罢。”
“不会吧!大娘!你老的那个孙女几天之前就能算出我要来这里?这也太夸张了!”对《连山易》的神奇而准确,令我惊讶万分。
“万物成象!自有其理!阴阳变化,五行运转,都是有象可寻的。常人不知罢了。”老妇人笑道。
“乖乖!你们这一家子可都是神仙呢!”我惊叹道。
“大娘,如何才能找到您老的那个孙女?”我对那个女子已是充满了好奇,她应该比老妇人还厉害的。
老妇人道:“老婆子的孙女叫莲欣,就住在山下的村子里,是一个乡村教师,教村子里的那些学生娃读书识字。我夫家虽然历代研易,但只有莲欣独得了《连山易》的精髓,这是她的那些叔叔大伯们最为敬佩的事。你天亮了再下山找她去便是,她会回答你的问题的,并且她还有事求助于你。”
“您老的孙女会有事求我?”我闻之一怔。老妇人的每句话都给我带来了意外。
老妇人道:“是啊!莲欣遇到了一件难解之事,但从卦象中知道会有贵人相助,所以便算出了你要经过这里,会帮她解决那件事的。世间万事,都是相互关联的,由此知彼,没有独存之事。”
我听了,心中一喜,我既是那莲欣的“贵人”,当然也会帮她解决掉那件难事了,借机认识这位精通易数的神奇女子,给我指条明路吧。现在真是走头无路了呢!
我随后谢过了老妇人,将那碗面胡乱的吃了。
吃完了面,又喝了一碗老妇人烧的热茶。觉得和那老妇人已是处得熟了,我犹豫了一下道:“大娘,恕晚辈冒昧,您老的眼睛是……?”
“唉!”老妇人感慨了一声道:“易数之理,可算尽天机!然若将天机泄尽,则必遭天遣!老婆子年轻时不懂事,习了几年夫家的《连山易》,自以为窥取了阴阳大秘,便有了炫耀之心。殊不知这犯了术家大忌,在给人卜了几次吉凶的大卦后,无不言尽这其中的‘机秘’,以至于令一只眼睛无故失了明,先前虽在卦象中有所警示,却未引起我的注意。得此教训后,老婆子再不敢轻断人的吉凶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道:“大娘,您老这是犯了忌遭了‘阴遣’了,我有一道‘光明符’送给您,但于每月的纯阳日正午时分贴在失明的眼部一个小时即可,五个月后或许有复明的可能,只是已有了几十年不见物的光景,不知是否能奉效的,不妨一试。若在三个月内我可保您老立时见效,这道‘光明符’有一定的逆天之力的。”
老妇人闻之大喜道:“多谢你了小伙子!适才在占你来的那个卦中显有医象,原来你是个方士家,可医阴阳病的。我那乖孙女也说过,你这个贵客有令我复明的可能。但是叫老婆子不能先提出这个问题,而是让你主动提出来,因为这是一种天意,否则就不灵验了。还叫我现缝了个眼罩戴上,以引起你的注意。”说着,老妇人摘去了眼罩。那只失明的眼睛除了无神之外,倒与常眼无异,用不着眼罩相遮的,果是临时戴上去的。
“咦!?”我自是吃了一惊。老妇人此举令我多少感到些意外,但是那个莲欣就实在诡异神秘之极了,竟然能将事情精算到这种地步,简直有些可怕了。我到这里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她的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