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怀抱琵琶,端然坐下,轻启朱唇。
风兮云兮,云从风兮,风无回兮,征人远徙,渺无音兮
风吹云散,鱼稀雁疏,总无回兮,徒感叹兮,荒漠孤冢
歌声清婉凄切,徐福四人也不由听得痴了。
一时间,整个酒楼里鸦雀无声,只有袅袅余音还飘荡不绝。女子起身谢礼,众人才回过神来,很快,热烈的鼓掌声,口哨声就使得刚才极度安静的酒楼陷入了极度的喧嚣。
突然十几个壮硕的大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中间是一个贼眉鼠眼,样貌萎缩无比的人。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穿的倒是风流倜傥,衣饰尊贵无比,只可惜与那样的一张脸搭配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块烂泥巴。
那人在酒楼大厅最中间的桌子坐下,那群大汉都肃立两旁,显然是早已预订好了的。
见到此人进来,所有差不多快吃完的食客都匆匆结账离去,剩下的人也在埋头苦吃,想是要尽早离去。
“这个人好大的威风。”蒙沙儿不屑地说:“不知道是谁家的败家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沙儿,不要乱说话。”徐福瞪了沙儿一眼,人生地不熟,还是少惹事为妙,更何况此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不是好惹的。
蒙沙儿不再说话,心里颇不以为然,在咸阳城里面,有我哥哥罩着,谁怕谁呀。
“香怜姑娘果然高妙,可否再来上一曲,本公子洗耳恭听。”那猥琐的年轻人开口说话了,声如其人,如夜枭一般聒噪难听。
酒楼老板急匆匆赶来,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忙不迭地说:“墨狄公子,香怜的规矩是每天只唱一首,请公子别为难小的们。”这个衰星是秦王第三子,成天在咸阳城里欺男霸女,是个无恶不作的太岁,给他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顶撞的。只是香怜虽然寄身于此,但是众所周知扶苏公子对香怜姑娘情有独钟,扶苏是秦王的长公子,也就是未来的秦王。两相权衡取其轻,拼着得罪这个太岁,也要保全香怜姑娘。
“什么他妈的臭规矩,我们公子想听个曲儿,还拿乔作怪,不要命了?”一个大汉已经耐不住急躁的性子开骂了。
那个猥琐的墨狄公子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任凭手下人户呼呼喝喝,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茶。而他的手下们早就习惯了察言观色,当下闹得更凶了,一个汉子已经提住了老板的领子,像捉小鸡似的将其提在手里。老板吓得发抖,哆哆嗦嗦的,竟尿了出来。客人们见势头不对,全都趁乱开溜了。
徐福四人见人都跑了,他们却不想跑,一个是三位姑娘胆子都不是一般的大,而徐福虽然胆子小,但更加是个财奴,舍不下刚才扔出去的那锭金子,此时正后悔不迭。
所以,整个酒楼里就剩下了墨狄一伙和徐福四人,余下的就是酒楼里的人了,当然还有香怜姑娘。
“你们不要为难老板,我唱就是了。”香怜姑娘的粉脸涨红,显然是心有不甘,但是又不愿意连累旁人,只有重新唱一曲。
“本公子可不要听那些凄凄惨惨的曲子,要唱就唱点咱们兄弟喜欢听的。比如说十八摸之类的。”人猥琐,说出的话更加不堪,很明显,墨狄根本就不是来听曲的,分明就是再找碴。
一边无聊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台上不知所措的香怜,墨狄很享受这种猫玩弄老鼠的感觉。该死的,谁让扶苏那家伙喜欢你,看我不好好的玩死你。
正当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娇脆的女声响起:“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真不要脸。”
墨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抬眼一看,一个小丫头正坐在二楼的栏杆上,满脸不屑的样子。显然,刚才的话就是她说的。徐福差点掉进桌子底下,这个新收的小丫头一路上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一开口就会惹麻烦。而蒙沙儿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时也站在惊雨身后,以示声援。
正当徐福发愁如何脱身的时候,那墨狄说出来的话可就让他的心从嗓子眼里又蹦到了嘴里。
“两位姑娘也想要一块玩玩,老天对我真是厚爱。没想到咸阳城里还有如此貌美的姑娘。”墨狄的眼里冒出了贪婪的火焰,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竟比香怜美多了,饶是他阅女无数,此时也不禁有些魂酥骨软。
“哦,谁要和我的宝贝妹妹玩玩?”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一个笑容满面,另外一个却面色含霜。
一听到这声音,蒙沙儿和小琪都明显地愣了一下,等看见了来人,蒙沙儿已经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如飞下楼了。
“哥哥。”小鸟儿已经投进了满面笑容男子的怀抱里。
“墨狄,你在这里做什么?”面色含霜的男子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势,俊挺的身子因为气氛而有些颤抖。
墨狄一下子就蔫了:“大哥,我不过是来吃顿饭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说完,又瞟了一眼仍坐在栏杆上的惊雨和蒙恬怀中的蒙沙儿,一连郁闷的带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