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的思考,构筑着神氏的真实世界。
面具的描画,谱写着祭祀的虔诚精神。
或者孤独的燃烧自我,或者幸福的相撞火光——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只因身在没有边缘的黑暗中。
可惜……那么久了,依旧只能独自听着来自沙漠的干燥之风。
金色的舞台上,茫茫的曲调,变换姿态的假面舞者哀哀泣泣。
观舞的豪华包厢里,知庵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听着“咔”的打火机轻响,看着青色的火焰跳跃好像神氏在冷笑。
“徐知庵先生,萧波明明知道辛继没有死,却刻意瞒住您,这样的欺骗完全是为了利用您和您的家族来壮大自己的势力,所以说,徐先生……。”
“这位先生,这里可是私人包厢,我随时可以请保安把你轰出去。”
淡淡的语调之后,知庵不能自控的狠狠吸了一口烟,动作有些不相称的紧张。
包厢里的灯光很暗,舞台上金色的映射让灰暗的空气变得刺鼻呛人。
“您不相信我的话么,徐先生?”
“……。”
“我说的是真相,我叫辛汉汀,是辛继同父异母的哥哥。”
“……。”
独角戏般的试探,辛汉汀敏锐的感知着对面男人的情绪,昏暗的戏院包厢没有太多的光,那张秀美温柔的脸轮廓清晰,却没有看向自己,眼神飘向远处的舞台,却有些涣散迷离,辛汉汀笃定自己的话题必定已经打动了徐知庵。
“或者徐先生会觉得疑惑,为什么我会来拆我弟弟的台,但是我一直不喜欢辛继的自以为是。”
“……。”
徐知庵依旧没有回答,却也没有阻止,微微皱起的眉照应着没有话语的嘴角——迟疑的表情让辛汉汀突然觉得有些棘手——难道……徐知庵比自己想象的要难对付?
“因为专营权,萧波和辛继在这件事情上是同盟的,徐先生您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是知道的,如果辛继死了,那么他的专营权是需要做遗产处理,事情却不是这样,直到现在,据我调查,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出具辛继的死亡证明,他现在在法律上只能算是失踪,而关于辛继死亡的谣言,我去查过了,最大可能就是萧波故意让人传出来的。”
“……咳~。”
短暂的迟疑后,辛汉汀在徐知庵的脸上看到了笑,伴随着轻轻的冷味嘲讽。
“徐先生,您难道不因为萧波这样欺骗您,利用您而生气么?不光是您,我想如果您的爷爷知道真相的话,也绝对会非常恼怒的……。”
“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吧!”懒洋洋的语调,放松的微微翘起腿,知庵慢慢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被打断的辛汉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愕然。
“如果您打算把我变为您攻击萧家的工具,我想,您选错了对象。”低头看看手表,知庵淡淡的笑:“我想这次您是有备而来,自然知道我今天是和雨欣一起来看表演的,她离开去化妆间也差不多快回来了,所以,在我没有请来保安之前,我希望辛先生自己自动离开。”
“徐先生您不要把萧波和萧雨欣这两个人想得太简单了!”辛汉汀愤愤然站起身,冷笑道,“我是出于对徐家的敬重,才好意的提醒您的,希望不要误会了我的好意。”
“不是我看人简单,而是辛先生把我看得太简单了。”
繁复的舞台装饰,衬托着世界的纷扰,恢复平静的小小包厢,闻不到刚才心事波澜的潮湿味道——知庵侧支着脸,看着来自舞台的光,失了神。
随着清脆的鸣锣响,舞者袅绕的倾覆着缠绕人间的噩梦,却忘记了这样的灾难也是神氏的安排。
都说有既定的宿命,却让你看不到将来,也道有上天的姻缘,却让人摸不着红线。
怀拥世俗的舞者讴咏着灵魂舞曲,展示着心灵的忘我旋转,全然不顾神氏是否回身观看,只因为坚信自己的执着有着颠倒宇宙的光芒。
“你刚才就一直就没有说话呢?”剧场结束的时候,站起身鼓掌的雨欣微微撅起嘴,有些不解的侧脸轻问知庵,“刚才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么?……好像我从盥洗间回来时,你就有点不对劲了。”
“没什么哦,”知庵温暖的笑着,顺手轻轻抱住雨欣的肩膀,“大概看得太入神了,所以表情有些严肃,不要多想。”
“真的吗?”雨欣上下认真看着知庵的笑脸,有些不相信。
“当然,亲爱的,别人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多疑,我看你就是犯了这个毛病,呵呵,不过如果你非要说我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会说,亲爱的,我们快一点结婚吧,这个主意你看怎么样?”
“这个玩笑开得大了一点……。”雨欣掩着嘴,嗤嗤轻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紧紧把爱人拥入怀中,知庵明白,自己的表情雨欣再也看不到。
冷冷月色不明亮,却足够让人失眠。
知庵痛苦的辗转反侧——没有梦境的夜只是让人更难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