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和他说,辛继,我们离婚吧……。”
“他说,不,又问我说,为什么,萧雨欣,为什么要离婚?”
“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告诉他说,你爸爸说,只要我和你离婚了,所有的问题就都可以解决吧,而且,辛继很聪明,我在他面前呆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可能识破我的谎言,我需要一个能够速战速决的谎言。”
“知庵,我是不是很傻?”
茫然的女孩,转脸之间只有悲哀。
“所以,我和他说,辛继,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
“他当时就疯了,抓住我拼命晃,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为什么连一条退路都不留给他……。”
惶恐的女孩,慌张的拥抱着自己。
“我后悔了,萧雨欣,我应该把你留在国外的那个监狱,至少那里可以给你宁静。”
“可是,知庵,我很开心,以前我要做好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须假借别人的手,但是这一次,我却可以完全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如果是真的开心,那些绝望的泪水又是什么?眼前的心爱女孩面对自己笑颜只有深不见底悲哀。
“萧雨欣,不要再想这些事情,总之一切都告一段落了,你和辛继已经离婚了,而你的萧波叔叔也说不定很快可以回国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就像一场过眼云烟,只是留下舞者的缤纷血泪凝结的红花,满天飘扬。
如果冬季过去了,春天就会到来,神氏的预言不需要理由,这只是四季轮转的道理。
那么如果熬不过漫漫严冬的那些花朵呢?即使春天来了是不是也只有凋谢的结局?
也许银妆素裹也是一种魅力,观赏的人们却忘记了那是冷冰严封的枝桠用最后生命换来的代价。
“不要叫医生来,不要,”女孩痛苦的蜷缩在床上。
“萧雨欣,你想弄死你自己么?”
“求你了,知庵,不要叫医生来,我只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安安静静的睡着。”
“萧雨欣,你瞒了我多久,你肚子里的孩子很久没动过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女孩惊慌的否认着,“我不要,徐知庵,你不要让别人来拿走我的孩子,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萧雨欣,你疯了,是不是?”
医院急诊室里亮起的红灯让徐知庵头疼,看着忙碌进出的医护人士和推出的沾满鲜血的林林总总,徐知庵觉得已经到了自己承受的极限。
“医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雨欣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徐先生,非常难过的告诉您,孩子已经被确认死亡了,我们把它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胎了。”
“去他妈的孩子,我问的是母亲!”知庵不可遏制的暴怒着。
“母亲仍在抢救,她已经有大出血的迹象,您送来医院太晚了,徐先生,这个母亲应该很早以前就开始不舒服了,她一直忍到现在才告诉您么?”
好吧,如果对这些罪恶需要偿命,那么付出代价的不应该是这个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的萧雨欣!
“对不起,辛继先生我现在也联系不上,”秘书小姐的声音在电话里平淡得近乎冷漠,“请问您哪一位呢?依我看,即使您有急事找辛继先生,大概也只能明天早上才能联系得到他的,再说,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呢。”
“我叫徐知庵,你告诉姓辛的,我叫徐知庵!”知庵狠狠的把手机砸到地上,金属的机壳碰到医院大理石的地面“喀”的摔成两半。
周围嘀嘀的各色仪器响动让知庵麻木,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苍白女孩真的是萧雨欣么?
“好吧,雨欣,医生说,过了今晚你就能好一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坚持。”
握着女孩冰冷的手,知庵感受到女孩微微的颤抖。
“孩子也没了,孩子也没了……。”氧气面罩下的女孩喃喃的低语着,含糊的口语只是重复着同样的话。
女孩苍白脸上的道道泪痕好像划在知庵心口上,散发着黑色腥臭的血迹让知庵几乎崩溃。
“好吧,萧雨欣,我承认,我没这个本事再这样看下去了!”
知庵狠狠的放开女孩的手,愤愤的转身离开病房,扑入茫茫黑夜中。
冬夜里呼啸的愤怒跑车,鲜红的色彩好像舞者的血衣,沾满了伤心的往事。
急跑的轰鸣马达唱着痴情者的赞歌,哀哀的调调向无光的苍穹说着不可扼转的人间悲事——为了逝去的爱情,为了逝去的生命……。
知庵触摸到了自己腮边冰凉的液体——这个,是不是也可以叫做泪?
如果这样,没有生命的面具原来也可以有泪……。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个叫做司徒惠的女人家里。”
冷笑的语调,黑暗中,不用回身,辛继已经知道来者何人。
“似乎不用徐知庵先生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