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镜在回府的途中,突然看见墙角坐着一个四五六岁的小娃娃。
不知怎么的,突然对那小娃娃很感兴趣。
她的衣服虽然残破不堪,但是看着那张纯洁又清澈的眼睛,使她联想到曾经的自己,她不禁童心大发。
记得很久以前,她也和小娃娃一样,有着纯洁清澈的眼,坐在许府门口的台阶上,啃着棉花糖。
好想就那样过一辈子。等嫁人时,夫君陪她一起在台阶门口吃糖……就这样,两人吃到老……
不过,那是小时候的想法。
渐渐地,她长大了,过了童真时期,进入了叛逆时期。那时,她就不再坐于许府门口的台阶,而是女扮男装去大街闲逛,勾引一大群姑娘,抛眉眼、放电、吃豆腐什么的,然后沦为被一大群女人追杀,要求她负责。
许府被抄家之后,渐渐的,她也看透了,她只想找个温暖的肩膀……
很久之后,在偶然中,她突然发现自己早已迷失方向,清澈纯洁的眼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双迷离而恍惚的眼。
罢了,往事已在,想想更是伤感,不想也罢。
她坐在那小娃娃的旁边,伸出一纤纤玉手,朝她一笑,“我叫许晚镜。”
小娃娃瞪着水灵灵的秋眸,从一脸防备转变成一脸惊愕。
见她没有伸手,晚镜怏怏把手缩回,陪那小娃娃坐在墙角。
一个脸脏兮兮的小男孩拉着一个少妇,撒娇,“娘,我要吃糖葫芦嘛!”
少妇从袖口拉出一方白净的手绢,心疼地替自己的儿子擦去脸上的污渍,“乖,该回家吃饭了。你瞧,太阳都下山了,你爹还等着你回家呢!”
两道光一同射向那对母子,是羡慕。
羡慕他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爹、娘、孩子,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轻轻扯动嘴角,晚镜起身,掸掸衣身,还是对那小娃娃伸出手,“走吧,娘也带你回家吃饭。”
小娃娃仍旧一脸惊愕,抬头仰视着晚镜,眼中除了惊叹她的美貌,还有就是替晚镜可惜。这么美的一个姑娘,脑子却不清楚……
摸摸小娃娃的头,晚镜主动拉起她的手,“我已经成亲了,可是却没有孩子。我想认你做我女儿,可好?”
小娃娃仍然不语,晚镜牵着她的手走向闻府,“瞧你浑身脏的,等下娘帮你去洗澡。”
小娃娃跟着晚镜进了闻府,却还是不语,一直默默地在晚镜身后跟着。
晚镜突然转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摇头。没有。
这可就难办了……
想当初,许晚镜这个名字根本就不是她取的,第一次为女儿取名字,她还真是有点兴奋与期待,到底取什么名字好呢?
据小筑说,晚镜、流景皆出自张先的《天仙子》,那她该取什么名字更适合她的女儿呢?
好象她一点都不擅长诗词歌赋,舞文弄墨更加不会。
最让她记忆犹新的一首诗,晚镜到现在还忘不了,那就是酒鬼李白的什么静夜思,还有什么横也丝来竖也丝……零零碎碎的诗也拼凑不齐,该取什么名字好呢?
“我叫你小红花怎么样?”晚镜期待着那娃娃点头。
偏偏事愿人违。摇头。
“……”
沉默。
“我突然记起了一句,‘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叫你落秋怎么样?很美的。许落秋,不错的呀!”水眸眨啊眨,和斜的可爱如出一辙,可惜有人还是摇头。
“你总不可能和我名字一样吧!”晚镜低头苦思,“我好好想想……容我好好想一想,我一定取个比较好听,比较好念,比较好写的名字给你。”
晚镜带她进了一座浴池。浴池以白玉砌成,其中一个壶口口中喷出热泉,池中洒满瑰丽花瓣,淡淡花香与袅袅雾气一同升起。
晚镜把小娃娃抱进了浴池,一边帮她洗澡洗脸,一边仍旧想着该取什么名字适合小娃娃……
替小娃娃穿戴好一切的时候,晚镜也征住了。
一个非常可爱的,仿佛白玉陶瓷娃娃。
那双漂亮有神的眼似繁星又似秋水,清澈纯净,白皙洁净的瓜子脸,飞瀑般的墨色长发和细而弯的柳眉,还有一张樱色的小嘴,娇艳欲滴。
忍不住地拧了拧小娃娃的小俏鼻,赞道,“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娶你!”
小娃娃好象听懂了晚镜的话,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煞是可爱。
抱起小娃娃,晚镜心里沾沾自喜,仿佛真的是她的亲生女儿般,“走,我带你去散散步!以后你要跟着我哦!”
叫娘吗?不好,好象太老了,怎么说她在21世纪也是个花季女生!“以后你叫我妈咪,知道不?不得了了,你好重哦,赶快下来,我抱不动了。”
也不管小娃娃听不听得懂,晚镜径自把那小娃娃放下,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擦着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