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镜坐在桌前,不假思索地把汤移到自己面前,只说了声谢谢。
有他这份心思就够了。
晚镜喝着汤,心里却在想其他的事,不知汤的味道是否好喝。
她不应该瞒他,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甚至是……她的名字,她的身份。
她更想赌一次,如果他知道他一心所想除去女子是她,那他会动手吗?
“好喝吗?”闻惟练轻柔地问道。
晚镜轻轻眨了眨水眸,点头。好喝是好喝,不过好象没味道。
第一次见到闻惟练露出这么兴奋的表情,晚镜怔然。
“我知道你是许府的人。”
什么?他知道?……
不理会晚镜一脸的诧异,他又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许府被抄家约两年了吧,而许府的人该走的走了,该服刑的服刑了。你若无家可归的话,就在这里住下来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原来,他还不知道。……
“练哥哥,你这是在可怜我吗?若大街上都是一群无家可归之人,你是否也会这么说。”晚镜讨厌被施舍,女人也不需要男人的怜悯才活的下去。
“毕竟你我相识一场不是吗?”闻惟练自我说服道。“何况我曾也说过,你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瞥开你不管呀!”
谁稀罕做你的妹妹!“是啊,我差点忘了你把我当妹妹看了呢!”晚镜讽刺道,她恼怒,她不甘。她记得她娘在梦里说过,他有未婚妻,这事她在江都城的时候,他就告诉过她。可是…………他真的找到他的未婚妻了吗?
“你怎么了?”充满了疑问,“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
“练哥哥,几天前你不是问我问题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许府的人,一年前不告而别是因为我要救一个人。如果当初……”晚镜抬头对视着他的眼,“如果当初你说你没有说那句话,或许我会死心塌地跟你一辈子。”
“我的话会影响你的选择?”闻惟练有些眉目了。
“你说,‘你就像我的妹妹。’,练哥哥,下次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今天,我还是说一年前的那句话,你还会用这话来回答我吗?”
“……”
见闻惟练不响,晚镜鼓起勇气说道,“练哥哥,我喜欢你。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你会接受我吗?”
绝色的美颜上满是紧张与期待,闻惟练却还是不语。
如果闻惟练接受她的告白,那么今后独孤皇朝的许妃就会在点静大会上消失;如若他拒绝了,那么,她也无脸待在这里,就会去相府找严丛础。晚镜承认自己非常怕死,所以至少她没有饿死街头的打算。
如果那日在许府门口闻惟练没有经过的话,或许她醒来就会去相府。为什么她不直接去相府?因为那天她想回家。毕竟那里是她的家。
“练哥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的消失于否,全权在你。”
闻惟练眉头深锁,还是不语。
“练哥哥,你还在考虑什么?回答一个问题有这么难吗?”晚镜已经明显知道了闻惟练的答案,她惶恐……她豁然起身,“你不用回答,我已经清楚了。我明知道有人不喜欢我,却仍在他面前告白。我这就走……”
晚镜毅然地决定离开,没有留恋,离经门口时,她努力不使自己再次回头。最终,她终于说了上次在江都城说不出口的话:“再见。”
不回头的走下去,决定勇敢去面对,眼泪已经形成线,不断落入地面。
终于说对他再见,再见即是再也不见。
下次见面,或许你会知晓我的身份,也不会再有机会亲耳听你叫我镜儿了……
下次见面,你我将会是敌人……
“镜儿……”闻惟练追上前,抓祝糊的手,认真地说道,“我可以正视自己对你的感情。但是你想过我的身份吗?我有未婚妻,那是命定的!如果违背……不将是我,或许连你都会遭受上天的谴责。”
晚镜没有因为闻惟练对她有感情而开心,更没有闻惟练追上她,对她解释而高兴。
她只是浅浅一笑,“上天对你唯一的谴责就是一夜白头。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在乎你的外貌。你害怕吗?”
闻惟练紧紧抱住晚镜,让她听着他的心跳,让她感受到他的呼吸。“是的,我怕。不要再对我露出那种浅笑好吗?你笑得我心都凉了。”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晚镜懊恼地推开他。
“我不能白头。不然就会失去独孤皇朝大神官的位子。不是我贪恋权位。若要白头,也要等我完成这生的使命……”
使命?
闻惟练苦笑道,“我的使命是‘看苍生,渡苍生’。我不能放下祸国女子不顾。如果让她坐上皇位,那么我们独孤皇朝就瓦解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手刃于她。”
晚镜的掌心渐渐凉起,她感觉寒风灌入她的体内,凉遍四肢百骸……他……他要杀她?
如果那个人是她,他会手下留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