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
一到半山腰,只见树林里有两位老人,衣着褴褛,一锄一锄地挖着药草。陈九天心里一动,心想是不是药老带着凤仙找来了?忙走过去打量并与老人们说话。不是那位药老,也更没有凤仙。是另外两个挖药的老人。
陈九天就问老人:“请问两位老伯伯,你们刚才看见一匹马没有?”
老人忙回答:“看见了的,它向前跑了,跑得可快呢,像是有人在追它似的。”
王姣有气地道:“这马也真不知好歹,我还给它喂点心吃了的呢。”
陈九天摇摇头:“这就是说,近墨者黑,连马和他们在一起都变坏了,不可信任。”
王姣笑一下,又忽地不高兴了,道:“你是说我是恶棍王朝生的女儿……”
陈九天:“你本来就是好人嘛。”
下山后不久,来到一家小店,就听见里面传来优美的歌声,再一听,歌声中又饱含了忧怨——
山色投西去,
羁情望北游,
淌水向东流。
鸡犬三家店,
陂塘五月秋,
风雨一帆舟。
聚车马关津度口。
接着就听有人附和:“哎呀你真是唱出了我们出门人的奔波之辛苦啊!”
王姣听得也有些动情。陈九天道:“唱得真好啊!这是出自哪里?”
王姣:“这是元朝有名的曲人徐再思的《革步》,曲牌名为《梧叶儿》。”
又听见里面有人道:“再来一曲,我付钱!”
王姣:“走,进去听听。”
唱者道:“好,那我就唱一曲《清江引》——”就见一位少年幽幽唱来:
相思有如少债的,
每日相催逼。
常挑着一担愁,
准不了三分利。
这本钱见他时才算得。
王姣像是也进入了意境和角色。陈九天用肘撞她,小声问:“这是不是名人的?”
王姣:“还是徐再思的,题为《相思》。”
陈九天:“这姓徐的也喜欢儿女情长的。”
王姣嗔他一眼:“你不懂。”
这时一位老人来到陈九天面前:“大侠,你叫我们好找啊!”
陈九天惊喜地上去给老人请安。
老人指着那少年道:“还不上前叫大哥!背地里时时都在念叨,见了面却又不做声了。”
那少年就演戏似地上前施礼,唱似地道:“大哥,你好……”就说了这么四个字,便流起眼泪来。
陈九天激动地道:“是秀芳!”
这时王姣却睁大了异常惊讶而关注的眼睛,注视着这位男装但定是女子的秀芳。
陈九天就问:“你们还是在到处唱曲儿?”
老人道:“又是,又不是。”接着老人就把陈九天拉到外面去,看样子有重要话说。来到屋旁,老人拉住陈九天的手,像是怕他跑了似的:“你叫我们好找啊!”
陈九天一惊:“我在办大事……”
老人叹口气:“知道。可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孙女秀芳就饮食不思,一心想着你,你刚才看到了的,她瘦多了。”
陈九天心里暗自叫苦:“唉,麻烦又来了。”
老人道:“我们听说大侠把那几个知县杀了,把王朝生杀了,太高兴了,秀芳就生死要来找你。我不让她来,她就要寻死,没法,就带了她找你。现在,听说你将大贪官李国福也杀了,大功告成,可是官府官军四处围剿得紧,我们甚为担忧,我孙女也整天不吃饭,不睡觉的……我想,无论如何要接大侠去我家,改名换姓,隐于桑田,不嫌弃,就待在我家。也不说什么上门入赘,与我孙女把婚完了,不然我这孙女,也就命无定日。我就求你再救她一次,保她这条小命……将来世道变了,你带她回老家就是。有了小孩,还是跟你姓。我这番苦心,一为保护义士,二为孙女小命,请大侠万万看在我这大年纪份上,暂时归隐,跟了我们回去……”
老人见陈九天久久不答话,几颗昏糊的老泪就滚出来了,又“啪”的一下,跪在了他面前!
陈九天慌忙扶起老人,亲切地道:“难得您老这片诚心,我实在感激。但我必须给您老把话说清楚,我眼下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马上要去办。请您老悄悄给秀芳把话说好,叫她千万不要伤了身子,就呆家里好好过日子。她听话,我办了事就来看她,若不听话,我可就不来了。”
陈九天想来想去,觉得只能这样把话说活动点,先安慰他们回去为好。又道:“您老现在就带她回家去吧,官军正在到处抓我,我也就不远送了,您老和秀芳保重!”
这时进来一位客人,这也是一位老者,佝偻着背,似乎比秀芳爷爷还老。他衣着破烂,头戴一顶又黑又破的草帽,脚穿草鞋,拄一根长长的树棍,提点草药,说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和风湿。陈九天一看,就是刚才在山上挖药的其中一位。他进店不声不响吃了饭,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