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晓阳，要是能这样，和你一起静静地坐上一辈子，多好。”我抬头看他，大大的帽子滑过他的脸。“傻瓜，你知道什么是一辈子。”“我知道，就是书上说的天长地久。”“哎，我是会老的，你是灵体不会老，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和你象现在这样，天长地久。”他淡淡的呼吸吹在我脖子上，痒痒的，宽宽的胸膛里有个东西热情地跳动，此时的幸福无以言喻。
“你喜欢她是吗？”没来由地就转了话题。
“以前是，现在不是。”他望着远处回答。
“我才不信，看人家走的时候，你那眼神，哎！还划伤自己的手。”
“小傻瓜，要是你那样走，我就不止划伤手那么简单。”
“我还是得跟人家比。”
“是你要比，却怪我，讲不讲道理。”他伸手按了按我的鼻子，“光往傻处想，我怎么离得开你。”
“那人家说句话，你别不高兴。”
“说吧。”
“我出来时间是有限的，可能还有半个小时，我……我又要和原来一样了。”
“你什么时候还出来过？”他追问。
“我……我……没有”，明知躲不过去，怎么说出来还是含含糊糊。
“骗我，第一次出来就知道时间？”
“我……就是上次你喝醉的时候，出来过。”
他仔细想着我的话，要说什么，身上的电话响起来。“喂，杨主管啊，不好意思，感冒了，头有点晕，忘了请假。”还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这样啊，怎么都请假，欣欣也说感冒，星期天加班！”那个主管听起来生气了。
“你怎么不去上班？她病了吗？”
“刚刚没见你的时候我是打算去的，还想领你去看看我的办公室，不想一高兴就全忘了，不过更好，知道你能成实体，比上班要高兴太多。”他没有回答我关于她的问题。
“我不是完全的实体，大概是靠着什么东西才能出现一会儿（怎么好意思说是你的血）。我们回去吧，我还想看看那把伞还在不在。”感觉身体已经有消失的趋势，我想还是回去好。
“你能坚持到家吗？”
“我尽力，你手上表电量不足了，不然有它的话我能呆得更长一会儿。”指指他手腕。“是呀，我昨天充得电，它最多能用十小时，以为到公司能补充，一呆就过了时间，没影响你吧。”他仍旧抱着我，后来上了桥，有行人注目，他就把外衣给了我。
“我没事，等我变回灵体，就不怕冷了，你衣服拿回去吧，不然就真感冒了。”“别管我，你没事就行。”他并不理我拿回衣服的要求。
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吃力，没有电的帮助，要涣散掉了。
“你怎么了？”他感觉我的难过，急忙俯身问。
“我就要散掉了，怕是有段日子不能出来见你。”可是有这次的相认已经够本了，我这样想。
“不行，我不许你这样。”他抱起我朝家里飞奔，“见到小电你就没事了，坚持住。”我的实体已经忽闪不定。转眼到了那棵小树前，“看那把伞还在。”我笑了，用已经透明的手摸了摸，有种满足感。“用身体挡住我，我就要不行了，可这离家不远，飞过去时间应该足够。”我凑在他耳边说。
“嗯。”他笑了，听话地放了我，把大衣拿起来，举过头顶，那么大的雪花底下，我看见他身上有一层白色，我勉强挤到墙角，在快要没什么颜色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小电身边，倒把它吓一跳（哈哈，笨吧，想跳也跳不起来）。
“又怎么了？一头就撞进来。”虽然对我鲁莽习以为常，小电还是问。
我把刚才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当然，只会粗略地讲吸血显形，连那个女孩的事也没有提，然后就往回走，半路就不行了，急忙飞回来。
“早飞不得了，省得要完了才跑。”猜想我是因为晓阳的缘故不想走，它说。
“你以为是这屋里吗？空中飞一个东西（不好意思，不习惯叫自己是人），没人看，不成新闻才怪，到时候那么多人追过来，灾难呀。”我好不容易喘过气。
“就算有道理，还有别的办法呀，你只要有终端就行，随便到哪家有电脑的地方不得了。”它不依不饶。“笨想法，以前总说我，到那行，我是没事了，晓阳怎么办？刚刚手上拉着人转眼没了，玩大变活人还是失踪事件？”
“哇，你厉害，有头脑。”没了别的词，它在对我讲话好大声，分不清是夸还是讽刺。
晓阳带着一身雪飞进屋，我和小电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他已经站在面前。“灵儿，你在吗？”“在”，小电那边的屏幕显示了这个字。
“在就好，幸好没事。”他放下心，才整理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我当然又坐在腿上。“你……我……你还好吗？”有点语无伦次。“我挺好的，本来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比他冷静。“那个……那个……爸妈都不在（这谁不知道，不是休息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