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我在家呆着,反正也没什么时间观念,就在网上看看,出来看看,再回去再出来。眼看中午了,他才踱进屋,眉头皱着,好像有事没弄懂的样子。
“怎么了?工作累了?今天回来的早。”我在电脑上打,怕说话打扰他。
“我们灵儿学会关心人了?长大了。”
没管说什么,坐到他腿上,现在这个动作很习惯,我说拉手妨碍灵活性,他也不反对,坐这个姿势就一直延续,尽管有小电在旁边叫“很暧昧呀”,我全当听不见,他根本听不见。今天象往常一样,没有理小电的话,“那么下午可以带我去散步了?”
“行,这次到街上随便走走,外面天不好。”
他只带我走了不一会儿,就下起雨,以为路不远就一起跑回家,到了家,爸爸拿毛巾给他,我也湿着,可爸爸偏偏不理。进了屋,小电看我的样子笑起来,还警告我别靠近它,说离近了会杀死它。“我帮你换件衣服,上次设计的那套旗袍正好做完。”他擦了擦就坐到一边,小电就是不让我过去,(没办法)我也想拿毛巾擦呀,可根本拿不到。
“衣服怎么换不上?”他在那边叫。
“是不是我湿的缘故。”让小电告诉他。
“你也会湿?呵,过来,我帮你擦一下。”毛巾转眼到了他手上,我握住手擦,居然觉得好温暖。
“我感觉到你了?”他说。“我一样感觉到你的温度。”我说。
“我再换衣服试试。”他赶紧松了我的手,回到电脑前面。“成功了。”可成功之后我们又没了感觉。“你属水的?”他笑,“一有水就感觉强。哪天我想感觉你,直接泼你一头水得了。”“敢,你以为我乖乖等着泼?不过是浪费一盆水。”我坐在他腿上笑。
日子在小电和我和他的快乐中度过,尽管我们看不到甚至听不到对方,还是非常快乐,这多天的接触,让我们三个成了非常熟悉的那种好朋友。
外面又下雨,怕湿了小电不理我,早早就跑进屋来呆着,按说是深秋了,怎么还下雨,这么大,时间还长,挺奇怪。这些天我又填了一个习惯,到外面张望,上班送他走,下班看他回来,无论多早晚。在没有任何引领的情况下我已能离开小电很远,但我不愿意跑远了,只喜欢看着他。
“咚”的一声,门开了,爸爸妈妈早已跑出来,“儿子,下雨怎么不打把伞?”我站在门口看到,他一身泥水地跌进来,衣服湿透不说,看上去面无血色,着实吓人。
“晓阳,晓阳。”爸妈喊他,他看了一眼,人就倒下去。“哪受伤了,还流血,快送医院吧。”爸爸要去打电话。“不去,不去。”看来话他是听见了。“那快进屋去。”
爸妈把他拖进屋,一起帮着换了干净衣服,原来他的胳膊划了一道口子,还在流血。“快去拿纱布,包上,明天说什么也得去医院,伤口感染不是闹着玩的。”妈妈说。爸爸回房拿来了东西,帮着包扎,他就沉沉地睡去。
“这是怎么了?”妈妈还不放心。“先让孩子睡吧,有话明天再说。”爸爸拉拉妈妈的手,拿着换下来的衣服,两人去了隔壁房间。
见屋里没动静,我才悄悄走到床边看(用得着悄悄吗,人家都不知道有你这个东西呢),他看上去一脸苍白,不知道是失血还是其他原因。一股刺鼻的气味传过来,那是酒精,我知道,他说过。这就是我的“朋友”晓阳吗?原来看他活泼可爱,一幅大男孩的调皮劲,怎么变成这样?
“他没事吧?”小电问我。
“爸妈说没什么大事许是没事。”眼睛没有离开他,要说相处这么长时间真的没仔细看过他的样子,现在总算能看清楚。清秀的脸庞,方正的五官,就觉得象个大男孩,已经是二十五岁的男子汉(这个词还是昨天在一本校旱中看的)了?他胳膊动了动,微微簇眉,眼角有泪下滑。“怎么又流泪了,人睡了也流泪,不可思议。”
“到底有事没事?”小电着急。
“不知道。”
“笨蛋(这句话好久没听到了),不会摸摸。”
叫我摸什么,我看看自己仅有淡淡痕迹的手,不过小电说了,怎么也得试试。伸手摸摸脸,没感觉,穿过去了,摸到泪,手抖了一下,看来我属水没错,泪都能让手清楚一点。
“看看他的伤,傻瓜。”难得小电一句话一个形容词地来对付我这个东西。
伤在胳膊,幸好露在外面,不然真是有心无力,那上面渗出点点血丝,我为什么见了有点害怕的感觉?再怕也得摸,小电现在得罪不起。
一条细细的红丝线,顺着我的手向上行,开始没注意是因为看到他纱布上的血丝没有了,正好奇,渐渐我发现了自己的手,看得那么清楚,有点发傻。
“你想害死他呀。”小电及时喊醒我,这次可能是太着急,它用了最简单的话。
“啊。”我大叫。手、胳膊、身体,从没看这么清楚过,这是我吗?一个秀发飘飘的女孩,长长的浅绿色旗袍,姣好的身材(容貌暂时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