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元宝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三和只有沉默。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竞找不出一句话来敷衍对答。
“这个我先还给你。”元宝从怀中掏出粉红色的“美人亲”。
往事历历在目,三和心中一酸,刻薄的话差点冲口而出:有了新的就不要旧的了么? 对人对物你态度还真是统一。但浣娘自小教导她接人待物的风范时常说:人贵自爱,一意不合就出言撒气,不但失了身份更会让人看不起。我们出身不好这不可否认,但不能就此作为粗鄙的借口。
当下三和长吸口气,按住悲楚,温和地说:“你留着吧,我这点微末道行,拿着它也没用。”
元宝有他自己的骄傲,“美人亲”本是三和之物,他以前在三和手中强取豪夺不过是将她当成自己人,现在花落他家,亲疏有别,再拿着三和的东西,岂不叫人笑话。
元宝硬将刀柄塞在三和手中。三和捏着犹带体温的刀柄,心内一片茫然失落:还没开始就已结束。怪不得人说“情”字最苦,十对恋人中有八九对都结的是苦果,剩下的那一对要么不结果,要么结了甜果却被猪吃了,或雷劈了,水泡了,总是不得善终。
元宝走开两步,有些舍不得,偷眼望去,三和仍然捏着刀发怔,脸上一片落寞。
他忍不住又倒了回来“你要嫁给他吗?他对你好不好?”
三和回神苦笑:“我和他不熟。”
元宝惊讶:“怎么可能?#蝴明明和你……”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三和十二万分地不耐烦,“我不但和他不熟,和你也不熟。”
世上比宿酒未醒更让人头痛的事就是被人刨根问底!特别是刨你最不想说的事的根。
元宝深看三和,三和毛骨悚然:“我脸上长花?”
“我不介意!”
“什么?!”
“你和他。”元宝说完心里一阵轻松。“大家都有不光彩的事,一人一次大家扯平。”
“你可真是好气量。”三和哭笑不得。
“心底无私天地宽。”元宝对答如流,同时牢牢握住三和握刀的手以表决心。
“是吗?你转头看看,保你天地一下就窄起来!”三和说得不无讽刺。
元宝转过头看见九幽,她盯着三和,含蕴一种说不出的幽恨之意,整个人散发着隐隐银光,水藻般浓密的头发自脑后向四面铺陈开去,似一张纠结错综的大网,偶有灵蛇般地银光在发梢中蹿动,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更显得她整个人气势汹汹。
“九幽!”元宝不明白她又跑来凑什么热闹。他不清楚,再拙于言辞的女子,在恋爱中都是敏感的,自己心上人对别的女子心存爱恋,她绝无可能不知道,除非她喜欢自己骗自己。九幽不喜欢骗自己,她的方法一贯很简单:除去对手,获得猎物。
九幽的发丝带着强电和烈性麻醉剂,平常人只要沾上一丝半点,就会全身麻痹。现在她的头发开始暴涨,并以灵蛇般的迅疾向三和袭来。三和也下意识地跃起,刀光已如一团粉红色的闪电,划向那几道乌光,但后面的发丝似无穷尽般的涌来,让她毫无喘息的机会。
先是元宝,后是穷奇,三和本来满怀郁愤,现在连九幽都莫名其妙地欺上头来,她只觉鲜血奔腾,竟是不能自己,顺手一刀,逼开傻站面前手足无措的元宝,反守为攻向九幽刺了出去。
这一刀迅急狠辣,九幽猝然不及思索,出於本能地闪身避过,地上掉下一片青丝。
元宝暗叹三和真是进境奇速,他哪知道这不过是凤凰圣女传给三和的底子罢了。
九幽在地底狩猎多年,虽然空气中不比水底,但胜在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她见三和自动入围,便凌空而起,疾舞的发丝,银光闪动,发丝织成了一片光幕。
元宝吃过一次这种亏,吓得魂飞魄散,但却没有丝毫办法。女人的怒火比地狱的烈火更可怕,处在其间的男人要么置身事外,要么牺牲自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元宝眼一闭心一横,迎着那片光幕,冲了过去……
九幽大惊之下收手,但哪里来得及,只听一片噼里啪啦的电击声,元宝萎顿倒地,剩下两个呆若木鸡的女人面面相觑。
九幽冷冷地看着三和,突然抓住自己的衣襟使劲一撕,那白色的长袍就像蝴蝶似的飞了开去。她袍下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穿。她那象牙般的,赤裸的胴体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辉,勾魂摄魄的美,让人有着膜拜的心情。三和似乎连气都已喘不过来,只觉得一阵阵地晕眩,因为在那完美的躯体上散落着无数吻痕,新旧交错,有些痕迹新鲜得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九幽打横抱起元宝,对着三和,突然流利地学舌:“世界上没有人比九幽更美丽。”神情、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看来是耳熟能徉的缘故。
三和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何人在何时何事对九幽常说一句话。九幽模仿天赋很高。她身上的吻痕就是旁证。
当无话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