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德领着小宝并没有回自己的店而是把小宝交给了娜娜,娜娜立即和“表舅”通了电话,她告诉“表舅”孩子很聪明,最少也值2000元。而且这孩子谁都不认,就认老凌,必须要老凌亲自送过去,她要“表舅”明天就来看货,来时最少要先带1000元过来,剩余的1000元等货送到后设法直接交给老凌。
凌德回到油漆店时芳芳正在店里干活,做好的饭菜饭桌上摆着,芳芳端来洗脸水,让凌德洗了脸。
“大叔,怎么才回来,饭做好了您趁热吃吧。”
“你做的什么饭,这么香?”
“大叔,这几天您为我这事不停地在外边跑着,人也累瘦了我下午买了只鸡给您补补身子。”
“你这是干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跑谁跑,来,芳芳,我们一起吃。”凌德心里开始有点内疚。
“您吃吧,我最近上火,晚上不能吃饭。”
“芳芳,我今天去火车站打听小宝的消息,听几个熟人说.前些日子南方有人曾在咱们市上花几千元从人贩子手里买过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不知是不是小宝,我特意让他写了地址,想明天就去南方找找。”凌德编故事的本领无人能及,他明知道这事对不起芳芳,可在金钱的诱惑下不得不按下午和娜娜商量好的办法行事。
“那我去吧!”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芳芳终于看到了希望。
“还是我去好,你一个女人家出门不方便。再说这事咱们只是听说还不知是不是小宝,又不知那家人姓名,万一不是小宝,我就顺便买点漆回来,这种大海里捞针的事你去怎么成?”
“真不好意思,又麻烦大叔您了。” 看到凌德为了小宝的事这么热心,芳芳就把自己打工积攒下来的300元钱全部拿了出来: “大叔,我上了几年班,攒下这300元,您拿着路上用。”
“这可使不得!你攒几个钱也不容易,收起来吧,大叔有钱。”凌德推辞着。
“大叔,这您一定得拿着,孩子没了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芳芳把钱硬塞进了凌德的上衣口袋里。
第二天早晨,凌德在良心和道德的谴责中拿着芳芳给的盘缠来到长途汽车站,这时,娜娜和小宝已经坐在了车上。小宝手里仍攥着妈妈给他织的那只“小手套”。
“来,小宝吃香蕉。” 娜娜将一个剥开后递给了小宝。
“谢谢阿姨!”
“小宝真乖!哎,小宝你的手腕怎么啦?怎么有块斑痕啊!”娜娜吃惊地问道。
“那是去年妈妈不在,我不小心把火炉弄翻了让煤块给烧的,妈妈当时都吓哭了。”
“噢,原来是这样。”
“爷爷,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妈妈?”小宝看见了上车的凌德就问。
“明天一定成!”凌德微笑着答道。
“噢,我明天就要见到妈妈了!”小宝高兴地欢呼着。汽车开始发动了。娜娜动身下车。
“阿姨怎么下车了”小宝不解地问道。
“有爷爷陪着小宝找妈妈,阿姨就不去了。再见了小宝!”
“阿姨,再见! 我明天就要见到妈妈了!”汽车在南去的盘山公路上平稳的行驶着,把小宝的希望及沿途的荒山、孤树、落叶远远的摔在了身后。凌德走了,从芳芳因心痛而期待的目光中走了;从娜娜被金钱燃起的欲望中走了。
自从凌德走后,芳芳一直打不起精神,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笼罩着她,要不是眼前这点实实在在的希望,她的确活不下去了。今天她又无精打采的站在了柜台前,一位顾客走了进来。
“给我拿一桶漆,要墨绿的3kg的包装,再拿两张粗沙纸,一个小板刷。”顾客道。
芳芳心不在焉的从柜台上取齐了货:“给,共29.8元”
“给,30元,不用找了。”〔看了看漆〕“这是浅蓝的,我要的是墨绿的!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昨天差点把钱找错,今天又给我把漆拿错了。”顾客有点不满意了。
“对不起,我给您换。”
顾客摇着头走出了店门。
暮色落下的时候,凌德终于回来了,娜娜店内的阳光已被一片灯光所代替,人和物虽模糊了些,但却神秘了许多。他坐在的沙发上喝完一杯酒后从包里取出一沓人民币点着:“娜娜,这300元你拿着,这是给你的介绍费。”
“哟!发工资了,凌大哥你把人送到哪儿了?”娜娜接过钱后又问道。其实他早已从“表舅”那里拿了1000元。自以为聪明的凌德还是让娜娜给耍了!
“在那边火车站交的货,你那亲戚和那边的人都没露面,派了个女的按你说的暗号对上后,她给了我1000块钱就把孩子领走了。怪神秘的,像当特务似的。”凌德得意地说着。
“你就是当了回特务吗?以后就成为老特务了。”
凌德这时已经带着几分醉意:“别逗了娜娜,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太缺德了?人家芳芳待我不错,我却这样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