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是在武林上没见过世面,以为这只是武侠校旱中的桥段。不过他反应奇快,眼珠一转便道:“不怕丈人见笑,其实这拔刀术只是我从网上看来的虚把式罢了,面对气势磅礴的仁龙拳,恐怕一招都走不了。只是我小时曾经与普陀山的心灵仙姑有过一面之缘,她授了九九八十一步我普陀碎步还有她自创的灵狐身法,我假装肩膀受伤,灵灵不忍下重手,我才侥幸取胜。”方天知道学武之人的门户观念很重,所以避实就虚,这段话想来张山河也听得舒坦。
张山河眼皮一跳,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哦,原来是法界三大山的弟子,难怪难怪,宝贝这次输得值了。法界三大山虽然以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飞剑飞刀闻名于世,这些骗神骗鬼的玩意就不说了,可他们的功夫却是不假,其中你普陀山的轻功,当今天下就是无出其右。你师傅仙姑心灵人称灵狐仙子,就她便是一举世闻名的奇女子,不但剑法神通,那身灵狐身法更是练到水不沾身,我说女婿啊,你这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方天点头称是,心道:“就知道这老家伙见识不凡,所以在身法方面我没有胡编。不过他还真听过我师傅的名头啊。”
张山河喝了口茶又道:“不过女婿啊,这就奇怪了,有灵狐仙子的上乘剑法你不学,怎么却学起拔刀术来了?”
方天道:“师傅她自出法界大山,是以道法精深,她曾说过小婿我天命属孽火,一生杀孽奇重,所以只传了我身法,甚至连内劲的运用技巧也没有教过我。丈人你是知道的,没有内功心法的招式练了也是虚,所以没办法,我就随便找资料一通乱练了。”
张山河呸了一声,道:“这些臭道士们就爱装神弄鬼,我是没想到连你师傅也是这样,好女婿不要紧,明天我试试你的内力,就是我不懂你们普陀山的家数,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也能让使出至少八成内力来!”
有一代宗师指点那是天掉下来的馅饼,不吃是白痴,喜从天降,方天欣然接受。
其后三天,方天除了上学,都一心扑在了与张山河的研讨中,获益匪浅,而对这不通谋略的武夫也有了真心的崇敬。
张山河是个治学严谨的人,礼数足,对武学有发自心底的尊重,授艺总要求正襟危坐,一派正经,可他却从不固执于辈分和规矩,有理就通,即使对后辈也总不耻求教。他也是个踏实的人,一身浑厚的内力是滴水成河的每日苦练而成,没有半分取巧,根基厚实理论也精深,可他也从不反对取巧,后辈每有奇思妙想,他总是憨憨的拍下自己的后脑,说一句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对自家的仁龙拳有着神一般的景仰,可他却又实事求是,各家各派都有所长,他会毫不顾忌的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
这样一个导师,与他门下学生亦师亦友,在他自己也浑不发觉的情况下,其实仁龙拳已经发展到所有前人都不能企及的境界,但这一派宗师却只本分地做人,学生的学费都是自愿交纳,弱水三千,他只取本分的一瓢,甚至分文不收。
但方天也是不解,没错,德可以服人,但是德不可以服禽兽,张山河武威震八方,树大招风,就少不了其他门派的嫉妒,而他人却好得少一根筋,怎么一直不被人暗算?
直到这天,张山河把方天带到室外练武场那块两尺厚的花岗岩之前,手指轻抚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掌印,忽然叹了口气。方天还道这是他对青出于蓝的感慨。只见他却道:“好女婿,你知道这掌印是谁的手笔吗?”
“是丈人大弟子仇正的拳力吧。”方天答道。
张山河点头,神色却黯然:“没错,在同辈来说,没人的拳力能够比得上小正,而他生性仁厚,也能深得仁龙拳的精髓。但这孩子太过淳朴,不懂得什么叫得糊涂时且糊涂,光芒太盛难免招祸。有能耐自然是好,但大能耐须得在危难之时才显露出来。”
说罢,指头在花岗岩上轻轻一点,花岗岩的厚度立马少了一尺,化作飞灰的岩粉向方天扑面而来,他却不懂得闪躲,这功力是多么的变态啊,就是蝮蛇受他手指这么一点,也得落个骨骼寸碎吧。而张山河却毫不在意,甚至任由其他人包括他的女儿误会说,他还不如自己的徒弟。知道这秘密的,大概也只有方天和那个沉醉在庐山修炼不能回家的仇正吧。
方天心里道,张山河并不是一个聪慧的人,但他不好大喜功,走的却是中庸之道,他自己甚至还不知道什么叫中庸,只是安分地一步一脚印,绝不盛气凌人,也不妄自菲薄,这是大智慧,就是许多自问的智者也不能够体会,可张山河谨守古训,按教条做人,懵懂中享受了中庸的好处。
今天是周六,晴天,万里长空一碧如洗。
一下课,方天便抽起书包,走了出去,自从接受了张山河的指导,他每天放学总不是第一时间回去,而是找隐蔽之处,精研自己的绵掌,现在能够使用自己的八成内力,方天把人体结构学和力学原理融入到自己的掌法当中,招招都攻对手要害所在,但这功夫在张山河看来,或者就是太过阴毒,因此他并不想张山河知道。
可还没到得门口,便被柳七七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