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的咒骂之声渐渐于绝,张扬笑笑:“恩,刚好33分钟54秒,署长的肺活量又有所增长了,连绵不绝的话语又比昨天延长了整整30秒。”叹了口气,随手把烟头抛到地上,用脚踩灭,光洁的地板又现出第一道黑痕,要是被那两个以客为亲的装修工人看到,恐怕又要哭绝。从回忆中抽身,抓了抓蓬乱的长发,拿起电话的张扬,装出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语气,以流畅的艾美列根语说道:“列伦先生,我对于自己的懒散深表抱歉,经过这么一年,我想,我还是难以胜任侦探这一高尚的职业了,对于先生的栽培,我从心底表示我的感激,但无奈我还是感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在这一行业领域做出辉煌的成绩,辞职的信函我将会在下午13:30分前送到先生的办公室,因我而造成同事们工作的延误,我再次表示歉意。”这话张扬是想说很久了,本来并非由衷之言,但他看重的是借此换来的报复快感:“你奶奶的,每天早上都骂我30分钟以上,我现在这么扭头一走,看你小子不郁闷一年半载爷我就不姓张。我每月的业绩就算减半,也比你其他的员工全部加起来还要多,别以为我一直闷头闷脑的一直瞎干事,每一笔帐,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电话那头的列伦先生是马上的语塞,说真的,张扬这么一辞职,他是有好话都说不上来,这么一想,他才发觉每天自己这样的漫骂是多么的愚蠢,看了看那镶着钻石的“劳字头”金表,还有自己一身“华字头”的名牌西装,再看看办公室里那高档的装潢,以及门外职员办事处那些已经挤不下的锦旗,张扬到来他公司之前的那一年,他是连想都不敢想啊。虽然嘴上说是没有任何种族偏见,但张扬来面试的那么一刻,他对这龙国国籍的小子就是看不顺眼,但明明心里要说让他回去等消息,但眼前一花,只觉得一阵黑气,手就自动的和张扬签约盖章去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但他还是郁闷,心深不忿之下,每天早上就是一个电话打过去痛骂,也不管张扬是如何的挨更抵夜,业绩骄人,这一骂他是心底舒畅,飘飘然的就有升天之感。直到后来,他已经可以从头顶的头皮骂到脚底的肉茧,从出生的一刻骂到投胎转生以后,每天甚至还在办公室码字写稿,看明天早上是如何才能骂个淋漓尽致,对于张扬的歧视其实早就随着他的业绩远去了,留下的只是一身欠揍的兴趣。现在可好了,一切都完了,挽留张扬的话是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他经过了这一年也明白张扬的脖子是比精钢还硬,一件案子不破,半个月也不睡觉的怪人,你是怎么拗得过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钱其实张扬是有的,临行的时候水仙给他的钱就算他是狂奢极侈,要活个10年那都是足够的了。但一来,他是不太想用水仙的钱,二来,他也想借由生活,用这到达20岁入学年龄的一年时间了解一下艾美列根的一切,文化的隔阂带来的矛盾,他怕是不怕,但总不能碍他的大事,水仙说得对,要想好好的学成归去,低调才是最要紧的。三来,要将他那一口奇烂的外语练好,也需要些时间,不然,老师上课的时候,你只会觉得是漫天飞鸟在乱叫。虽然对于那老板的苛刻很是不满,但这一年张扬也发觉自己很是喜欢侦探这样的职业。本着低调的原则,虽然破茧一事之后到了现在,张扬的核动力已经到达了15万的“亚仙”境界,但办案的时候,核动力他是从来不用,就算是真气,他也用得很少,单凭肉体发挥的龙国功夫已经绰绰有余了。他是更喜欢与那些狡诈的犯人进行斗智的游戏,这也使他对于人性的捉摸有了更甚造诣,轻浮邋遢的外表底下,他的心又更见成熟。佛家有云:“万般带不走,惟有业随身。”这“业”就是修道者穷其一生的追求,形色皆空,惟有心中那一点感悟才是“业”之所在。虽然还有所迷惑,但张扬心的修炼也随着年月的增长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与修仙修道者不同,张扬从来就不追求超脱,他的“业”由他自己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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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和我说是最后一个任务了,怎么还是不肯多派人手?”艾美列根国家史诗博物馆面前,张扬孤零零的一个人嘀咕着,感觉到人情之冷,内心很不是味儿:“还说是何等重要的任务,看你只派我一个出来这个份上,就知道再艰难也有限度了。”其实张扬心中也是明白,这是对于自己实力的看重,但一年的相处,就算是草木也该有情谊,临别的一次任务给他的感觉还是如此的冷清,他对于人心的看法是有那么一点灰了。
迎面驶来一两足有20余米长身房车,通体是圣洁的纯白之色,表面材质光滑,一尘不染,车身的纹理高贵典雅,不落俗套,如风似火的气势,却以白金之色衬托出雍容的气度,车头之上傲然而立的是一头矫健雄鹰,横翅别首的姿态栩栩如生,别论一身逼真得似乎迎风飘荡的羽毛,刚就以那双锐利的鹰目,工匠对于神态刻画的功力已经无须多言。张扬对于这许明显有着炫耀嫌疑的排场本就一屑不顾,但即使是他着眼的地方,他也找不出任何纰漏:“有这家族徽记的这种高级房车,显然是全球限定的预购车型,车身重心极地,不易反转,其下当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