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烈火,烈风用仅余的右手,轻轻地抚过父亲焦黑的脸庞,也不说话,就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张扬。感应到背后那炽热的目光,张扬叹了口气,虽然明知个中有诈,但这个黑锅,他现在是背定了。无奈的目光与那无边的杀意相接,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但千言万语都比不过应有的误解。
两人是以心灵传音在交谈,旁人没法听见,但看来也只是简单的几句,烈风先是一呆,随即划过一丝除张扬外不为其他人察觉微笑,然后换回那一脸愤怒的表情,也不再理会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那躺在地上的父亲的尸首,他也没有带走的意思,战士就应该死在战场,对于父亲的这一点执着,烈风不需要任何言语都能理解。
径直地与张扬擦身而过,连一边水影那期待的眼神也没能使他有片刻的延迟,落寞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撇却了胸口的无比郁闷,张扬再去看光灵的时候,她已经消失象烈风一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形,刚才的一幕太过震撼了,张扬,烈风以及水影一行都沉浸在思想的冲突中,以至光灵的逃脱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发现。
光灵消失张扬还是可以接受的,但连烈火的尸首也被带走,却让他心中有抹不去的阴影,隐隐感觉有矛盾的地方,但是脑海中那模糊的幻象却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清晰不起来。
我一定有印象的,这我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甩了甩头,张扬这才温柔的看了看水影,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密林的深处。含笑点头,张扬已经了解女儿家的想法,不过这也着实对她太过残忍了点,刚经由张扬造成的伤害,现在一心只希望给予烈风应有的安慰,却又无奈地,自己的哥哥竟然与烈风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日后兵戎相见也是可以预见的,水影的心情,张扬哪能不理解?
虽然也许会破坏自己的想法,但是作为兄长,张扬还是有所不忍,用心灵传音他对水影道:“别担心,不要低估我和烈风那小子的友情。”
不再理会水影惊讶的表情,一行人又已经回到蚁穴的深处,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黄蜂族的士兵撤回以迎接螳螂族复仇之师的来犯,另外,光灵和光姬这奸狡的两母女,根据他们一贯的做法,能联合螳螂族来灭掉蚂蚁族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螳螂族对于他们应该始终还有隔阂,毕竟,他们已经伤过烈火一次,虽然,到蚂蚁族的时候已经不知用什么方法救回,但是他们这样的来来回回,其间的想法也实在不能不叫人担心。螳螂一族来攻又明显实力不足,两族要联手还需要时间冰释前嫌,这样一来,蚂蚁族整备还是有一点空余时间。
军事的会议进行的如火如荼,但一旁的张扬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正心绪不宁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不过其实他忘记的是两件事,在刚才激战后,空地上那个密封的洞穴里,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如果醒来以后,张扬小子还没来救援的话,那么女人眼泪要比炼狱红莲黑龙破还要恐怖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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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在这长期不见阳光的密林深处,静夜的凉意更甚,也许已经步入了初秋,也许正昭示着现实的阴冷,在暗处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个苗条的身影之上,血光似乎还正如日间一样鲜艳,她静静地看在躺在身边的那具冰冷的尸体,心中的感受不是简单的笔墨可以形容的。
一切都源于那个中午,一切都源于那些在他们眼中卑微的普通人类,无论他们的面目是何等的可怕,无论他们的实力是何等的软弱,但他们的话语为什么就比圣脂还要甜美?这个计划是完美的,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完美的,她找不到任何破绽,战争带来的腥风血雨她已经受够了,她再也不能忍受,无论为了达到这个预期的目标,要付出多少的生命,她也在所不惜,一切都只为了后辈们和平的生活,一切都只为了虫人不再生活在自相残杀之中,她明白走到最后,即使是她自己也难免成为受难者,但她没有后悔和颤抖,只要想象到自己的子女能够无忧地呼吸着和平的空气,这就已经足够她感受到无比的幸福。
毫无疑问,她也是善良的,但是现实不容许她的这种善良,从腰间取出一个瓶子,瓶盖是“艾美列根”的多彩标志,光灵不屑地吐了一记口水,即使她现在就是根据这个国家的指示行事,但她就是抹不去这厌恶的感觉,使劲地把瓶盖扔向远方,她的心稍微地好受了一点,仔细地观察这不起眼的瓶子,上面是几个她难以辨认的鹅肠字母,皱一皱眉头,她似乎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彰鹰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荡……
“不用害怕,如果我只是一个‘艾美列根’的逃亡者,你以为没有丝毫核动力的我,能活着走到这里吗?既然国家千方百计地把我送到这里,对于我的精英身份你还需要怀疑吗?”彰鹰脸上滑过诡异的神色,使他的话就算再真实就蒙上了一片虚假。
光灵却无奈地沉默。
彰鹰一双鼠目不怀好意地在光灵身上游走,直看得